下意识的多虑却让岳花林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骆总是什么血型?万一我匹配不上……”
“什么血型无所谓,主要是医院血库里血液紧缺,用多少就要先献多少进去,否则医院不给用血。”
岳花林并不排斥献血,她大学里也献过两次,但献血讲究一个自愿原则,眼下这种情况,属于变相的强买强卖。
都说资本家爱吸血,没想到居然是字面意思,教了骆清这么长时间,工资一分钱没拿到,现在居然还要被迫献血。
在去医院的路上,岳花林感觉心脏随着靠近骆源平静了很多。她虽是对骆源有些情愫,但五百万的金额如剑旋头顶,让人不得不多想。
她下意识地试探了王培一句:“王助理,骆总现在情况怎么样?可以说话吗?”
这话问了也是白问,刚刚都说了在抢救了,情况总归不容乐观。
只是,骆源的那些身外事……在没有遗嘱的前提下,会如何处理?
财产方面,骆清虽是傻冒,但她是骆源遗产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巨额财产只要骆清脑子清醒点,不被诈骗,到不了别人手里。
主要还是自己的那个劳动官司……
法人要是死了,公司与劳动者的官司是否还存在?
骆源不开口撤销,骆氏的法务团队是不是还会按照骆源之前的指令,继续起诉她?
不对!
岳花林陡然想到,若是骆源真的死了,那骆氏便自动属于骆清,骆源不好说话,骆清还不好搞定?到时候她只要跟骆清说道两句,骆清马上就会帮她撤销诉状……
一想到这一层面,岳花林却有些踌躇了。
盼人死吗?
若是无冤无仇,岳花林当然不会咒别人死,相反她还会尽其所能的去帮助他人,但这会儿,两人之间可隔着500万啊。
一条人命……值500吗?
从社会角度诚实地看,她的命不值,骆源的值。
草。
车拐进了医院,停入了车辆不多的停车场,岳花林抬眼一看,这家医院很是眼熟。
上回被骆源救时她就来过,这里属于骆氏旗下的私立医院。
一个私立医院,老板用血这么费劲?
岳花林蹭了蹭鼻子,不禁觉得有股巨大的阴谋在里头。
王培迅速熄火下车,似是极为着急,丢下一句:“岳小姐,你先去献血,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便离开了。
岳花林独自七拐八拐,拐到了医院献血点。
“我来献血。”
工作人员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先登记信息。”
岳花林:“那个……我是来给骆源献血的,麻烦记他账上,如果库里有血,先给他用上,他是哪个抢救室来着,我给忘了。”
“我们这里不用报床号,直接报名字就可以了。”
“这不好吧,万一有同名同姓的怎么办?”
工作人员手一顿,瞄了她一眼:“不会。”
不会?
任何医院都有规定,职员的每个步骤都要多次校对,输个液换个药都要看三遍,到他们这就直接打包票,不会有同名同姓的?
还是说,他们医院避讳避到这种程度,跟老板同名同姓的患者,直接不收治的?
太诡异了。
岳花林边填表格,边观察着几个工作人员是否有异样,却见得一护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医用血袋。
“等会儿。”岳花林停下了手上的字,“这多少毫升的?400?”
护士点点头。
岳花林彻底不演了:“我这么瘦,献400不得当场晕倒?直接停经?”
“现在没200的袋子了,我们这都献400的。”
岳花林:“那我不献了。”
“这……岳小姐,你如果不献,我们没法给病人用血。”
岳花林将登记纸一推,大有不顾人死活的意思。
从前被绑架过,再加上感知器持续内耗,岳花林警惕性比一般人高。
不管怎么样,这事都很是离奇。
他骆源,是差人给他献血的人么?
监控室后,骆源起身,握着栏杆的手背发白。
不长眼的黄毛丝毫不懂啥叫说话看场合,张嘴就是口无遮拦:“我就说这娘们,就是西北那个开个破车,见死不救的女的吧,骆哥你还……”
一番话说得太直接,王培和司机老吴都没法圆。
不过骆源周身的危险气息,顺利让黄毛识相地闭了嘴。
从前,他还只当她心地善良,并不是见死不救之人,他甚至还主动为她开脱:车上无缘无故多出的名片并不能证实什么,若是工作交流,递个名片很正常。
眼下一场无可辩驳的见死不救就在眼前了,他还能自欺欺人些什么?
他当时在快要爆炸的车内的绝望,她能体会到么?
骆源越想越气,阴沉着面色,自言自语:“区别对待?”
当时救郑三宝的时候,她不是挺积极的么?怎得当时不怕幽门螺旋杆菌感染,这会儿倒怕上抽血过度了?
说到底,她就是切切实实地不喜欢他了,以她的性子,若是真的喜欢,400毫升血液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