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月江偏远的郊外,一座简陋的院宅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敲门声的频率三下一停,而且声音大小也是拿捏得很有分寸,既不会吵到人休息,又能让想听到的人注意到,一看就是经常干这事的。
不一会儿,院门打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姑娘探出了脑袋。
“小曦”
“姐姐! 思悦姐姐~”湛星曦欣喜若狂的一把抱住秦思悦,抱着抱着又大哭了起来,边哭边不停的追问道“思悦姐姐,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我们去方山酒肆,老板和老板娘都说没有见到你,我们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和哥哥都急坏了。”
酒肆老板和老板娘?
哼!
各自心怀鬼胎,敢说见过嘛!
或许是星曦的哭声有一点点没有控制住,让屋内的贺母听到了,便走出来瞧瞧情况。
一见到是秦思悦,立马拔高的音量,阴阳怪气的道:“哟!思悦回来了啊!”
贺母和秦思悦的父母是同村的邻居,秦思悦刚出生时母亲就难产去世了,后来幼年时,村里发洪水,秦思悦的父亲不幸遇难,贺母便带着她逃到月江。
这些年,如果不是贺母和贺文卿的的照顾,秦思悦早死了。
当然,这是贺母的想法。
贺母人没有坏心眼,但是贪财爱占便宜,当初救秦思悦不过是看着她可怜,又有邻居友情在。借着多年的养育,贺母希望将来能成为自己儿媳妇。
在秦思悦看来,虽然有着多年的相处,但是她一直将贺文卿作为亲哥哥看待,没有起非分之想。
眼看着两人一天一天的长大,贺文卿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贺母明里暗里提示了贺文卿不知多少次,但贺文卿从未当面对秦思悦提及此事。其他人家还都以为秦思悦就是贺家的童养媳,也就从来不提嫁给贺文卿的话。
贺母见儿媳妇要不成,还阻挡着儿子姻缘,更是白吃着自家大米,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对于唯利是图的精细算计之人,一但没有达到她的期许值,付出得不到想要的,自然是要翻脸无情的,因为她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一分一毫的吃亏。
所以她之后看秦思悦各种不顺眼,处处挑刺。
秦思悦倒是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贺姨”秦思悦一见贺母,立马恭恭敬敬的行礼。
贺母问道:“秦思悦,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啊?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瞧吧!
人还是不坏的,知道问她人去哪儿了,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不过即使人不坏,实话肯定还是不能告诉的。因为实话一但说出去了,明天就会在邻居那里听到无数个版本的谣言。
秦思悦道:“我只是外出游玩的时候,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
贺母不信:“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儿,还迷路。”
湛星曦听到后,又哭了:“姐姐,你一定受苦了吧!你看你都瘦了,山里虫鼠蛇蚁,豺狼虎豹那么多,你一定害怕及了吧。”
秦思悦心中暗道:到没有害怕,只是在玉茗馆每日食粥,自己确实清瘦了些。
不过感受到妹妹如此的关心,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秦思悦安慰道:“小曦,没事了,没事了,虽然受了点惊吓,但你看,我这也好好的回来了呀!我这次福大命大,必有后福的。”
湛星曦狠狠的点了点头,肯定道:“嗯。必有后福。姐姐你一定饿及了吧,快,进屋,我给你做好吃的。”
贺母一听这话,瞬间人就不乐意了,指着湛星曦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做什么好吃的!白吃着我家大米还敢这样糟践啊!还不快去把你贺哥哥叫回来,说你姐姐已经回来了。”
秦思悦才反应过来,回来到现在都没见贺文卿的面。她问道:“哥哥去哪儿了?”
贺母转头又指着秦思悦骂道:“去哪儿?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你了,我这个傻儿子,看着今晚人多,想着你爱热闹,就闹着要去集市找找。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你们这两个祸害精,白吃白住不说,还要祸害我儿子!”
湛星曦年纪小,早被骂得不敢出声。
秦思悦见状,将她支开:“小曦,你去找找哥哥吧!”
“好”湛星曦答应一声之后,关上院门,朝着热闹的大街跑去了。
秦思悦见湛星曦走远,便拉着贺母的手,歉意道:“对不起,姨,是我不懂事,害你们担心了。”
贺母一把甩开,依旧不依不饶道:“想叫我们不担心,可以呀!你带着那个小杂种滚啊!滚得越远越好!”
秦思悦见道歉没有用,便没有再接话,只是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等着贺文卿回来。
这个老太婆虽然嘴很毒很厉害,但是她的儿子可以治住她。
贺母一看对方不吭声了,气势瞬间高涨:“怎么了?哑巴了!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我还说不得了!诶!是谁之前说的,只要我让那个小杂种留在家,她就把在酒肆挣的钱全部交给我。钱呢!我怎么没看到呀!还有时间外出游玩,怕不是去偷汉子了吧……哦~!我说那天方山酒肆的老板娘为什么突然找我要你的身契,原来是和你串通好了的,一起来坑我们母子呢!秦思悦啊!秦思悦!你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啊!平日里装得清白模样勾引着我儿子,如今更是直接到这种下流的地方大张旗鼓的做起生意来了,真是不要脸啊!”
“.…..”
不得不说,贺母是有一身本事在的,骂人不带喘气,用词不带重复,要是没人打断,她估计可以一直骂到天亮。
“你个小骚货,怎么不开口了?哑了还是聋了?……哦!你是在等我儿子回来吧!好呀!羞辱我不够,还要羞辱我的儿子是吗?你以为等我儿子回来就会帮你说话了!呸!我告诉你,我才是奶大他的亲娘,你算个屁。我!我……”
贺母越骂越气,随手抓起身旁的木棍就要向秦思悦打去。
秦思悦看到了,但她没有动,这样的辱骂,痛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就习惯了。
“砰砰砰!”
木棍刚要落下,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秦思悦不禁疑惑,这里到集市怎么也得半柱香的功夫,现在这个时辰,湛星曦怕是都才走到一半的路程。
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砰砰砰!”
又是一阵敲门,一次比一次不耐烦。
“愣着干嘛!没听见有人敲门呀!”贺母尖声骂道。
持着怀疑的态度,秦思悦打开院门,然而门外站着的不是贺文卿,也不是湛星曦。
“思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