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女主的父亲,连当初的五品官都是靠着女主外祖家提携得来。此人一生都是靠女子得势,上半生靠世家出身的两位妻子,后半生靠入宫为妃的女儿,还端着儒生的清高傲气,不肯承认吃软饭,反倒自诩能力卓越。
在朝堂上大放光彩,‘令人敬仰’的右相回府之后,可谓神采奕奕、趾高气扬。他心里更是舒坦无比,受皇上器重后,终于再无外人质疑他的成绩是靠岳丈家而来。
“何事让相爷如此兴奋?”右相夫人盈满笑意,她原就是大家闺秀出身,带着一股端庄典雅的气息。
右相张开手臂让夫人将他的朝服褪下,再换上便服,抚着下颚的山羊胡须,志得意满的说道:“老夫今日在朝堂上狠狠挫了那些言官的威风。”
言官平日负责监督与上谏,朝中的其他官员甚至陛下都对他们礼让三分,他就偏偏不卖账。今日杀他们的威风,将来看他们还敢不敢对自己评头论足。
“绯月让你说的事,你在朝上可对皇上禀奏了?”右相夫人笑着问道,言语直奔主题。她心底何尝不清楚,丈夫这点水准如何当得上一国宰相,还不是生了个才德兼备,七窍玲珑的女儿。
提到自己的福星,右相也是满心愉悦,这女儿自从回府之后,不仅乖巧懂事,在朝政上更时有非凡见解,让自己受益不少。虽不知为何女儿怎会对昭和公主如此上心,不过她既要求那定然不会有错。“自然是提了。”
“皇上可应允了?”右相夫人连忙问道。
“应了,不但如此还说待皇后娘娘回宫,就会正式下旨赐婚。”
没想到自己竟做了皇家与覃侯公子的大媒。若此事成了,今后在陛下和覃侯面前就更更好说话,想到这一茬右相顿时就兴奋起来。
绯月当真是他的好女儿,时时刻刻都在为他与右相府的利益着想,不像那个不着调的儿子,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若这样下去,无论将来谁担任左相之职,老夫都有把握弹压得住。”
一直以来,他都被施展博那个老匹夫压着,难有展示才华的地方。如今老匹夫一命呜呼,朝堂之中还有何人能压住自己的光芒。陛下让左相得享太庙又如何,自己也不是庸俗之辈,今后好生大干一番,若能令自己的名字载入史册,才不负人间走这一遭。
丈夫身居高位,又雄心万丈,做夫人的自然高兴,不过她心中也有担心之处。“据说左相临终前,曾向陛下举荐过一位奇才,相爷可听说此人是谁?”
陛下为了此人微服离开凤栖,不顾帝王颜面躬身相请,最终却无功而返。回宫后在勤政殿中枯坐了整日,不朝不见不批,朝堂之上谁人不知。
“不知。”右相坐在端起茶水轻啄,他虽也有过疑问,不过朝中官员皆无头绪,应也不足为虑。“据说陛下连夜出宫,却连人都未曾见到。这世间隐逸奇人无数,也并非人人都愿出仕。”
谁都能猜到此人定然十分难请,否则以左相的性子绝不会直到临终才向陛下举荐。
暮色黄昏,一驾毫不起眼,装饰极其简单质朴的桐木马车从凤栖城门口,伴随着车轱辘的声音缓缓驶入萧条的正街。正街的店家开始窸窸窣窣的收拾着摊子,而东角的夜市却开始热闹起来。特别是子墨河下游的红楼之地,嫣红柳绿,涌现不少来来往往的达官显贵,风流学士。
嗓音清脆,宛如百灵鸟的歌姬;身段曼妙,勾人心魂的舞女;清香十里,浓醇回味的美酒。这里是凤栖城、甚至是胥宁国无数男人难以抗拒的温柔乡。
马车就在子墨河边上停下,驾驭马车的清秀少年惊愕的盯着河岸上巨石上镌刻的‘红楼’二字。看着里面的莺莺燕燕,隐隐传到耳畔的媚声娇语,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他……他走错路了吧?
覃公子乃是画坛有名的画仙,他所说的红楼应当是名流雅士聚集之所,怎会是烟花之地?
脑中萦绕着覃公子对红楼千好万好的描述,不由蹙紧眉头。迟疑半响后,满心忐忑的转身对马车中人垂首,低声唤道:“……公子?”
这究竟是进还是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