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里座机打来的。
“喂?”江霂捂着变得冰凉的脸颊,用背对着风的方向。
“阿霂,”电流沙沙作响混着江冉温柔的声音传入耳蜗,江霂打着哆嗦的身子稍稍稳定,将耳畔贴在手机上更紧了些,“怎么还没到家呢?许哥来接你了吗?”
“还没有,”江霂下意识摇了摇头,“还有十分钟左右到……姐姐已经回来了呀。”
“是呀,今天周五呢,”江冉的声音有些断续,许是大雪让信号变得不稳定,“姐姐还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东西哦,猜猜是什么?”
“真的嘛!”听到有好吃的,江霂更开心了些,小手指点在嘴唇边,思索着江冉带的是什么,“是小蛋糕吗?”
电话那头传来江冉的轻笑声,紧而来之的,是她宠溺的语调,“阿霂这么厉害呀,一猜就猜对了,是巧克力慕斯蛋糕哦。”
江霂也不由地笑了起来,“谢谢姐姐。”甜腻腻地冲江冉撒娇,“姐姐最好了!”
“好了好了,漂亮话少说哈,是不是在教室外面呢?快进去吧,怪冷的。”通过电话传来的呼呼风声,江冉大致猜出了江霂的位置,温柔的语调带上长姐的压迫感,关切的话语督促着自己的妹妹。
江霂应了两声,又黏黏糊糊地说着想你一类哄江冉开心的话,直到听到江冉颇为无可奈何的回应,才勉强挂掉电话回去。
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倒也是满了十分钟,还超出了几分钟,当收到手机里许安发来的到达消息,江霂更是三下五除二地披上外套背上书包就朝门外跑。
“老师再见。”将老师苦口婆心注意安全的提示抛在门内,江霂一溜烟没了踪迹。
天上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尽管教室离出口大门并不算远,但几十米的距离里,上了车的江霂脑袋上还是顶着白白的雪花,连校服外套上还沾着满是雪花化成水的雨珠。
“哎哟,我的大小姐啊,你的帽子呢?”许安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江霂,那狼狈的模样着实把他吓得不轻,慌里慌张地从储物层里取出干净的一次性毛巾递给江霂,又将车内的暖风开得大了一些,直直地对着后座的江霂吹,“可别感冒了!”
“哦……我忘记了。”江霂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是戴着帽子来上学的,现在这会它或许正躺在哪个课桌里睡觉呢吧,“没关系,我周一再找吧,许哥哥,我们快回去吧。”
许安看了一会江霂,确保她有认认真真擦拭掉自己头发和身上的水珠后,才稍微安心地将身子转回来,启动车子。
车子缓慢地在雪地里行驶着,玻璃窗外的景色小幅度地挪动着,这个速度让江霂觉得自己是在坐一辆温暖的自行车。
只是暖气的风开得太大了,扑在她的脸上,似乎卷进了一些细小的灰尘,再加上干燥的空气让她的鼻子有痒痒的,她不由揉了揉鼻尖,酸涩的涨感充斥在鼻腔,江霂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阿嚏哟——”
江霂刚好用着擦完水的一次性毛巾遮掩住口鼻,喷嚏打出来,鼻子也就不痒了,但她看见了许安又变得哭丧的脸。
“哎呀——不会感冒的。”
这时候的许安还很年轻,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被江明诚雇佣,担任江霂的专用司机,负责她的出行。
至于江冉,也是任用了几年的师傅,比许安年长个四五岁,叫王平。
和江霂不同的是,江冉上的高中是一周一回,有的时候学校作业多,或是江冉有事要忙起来,经常会三四周才回一次。
回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江冉唯一惦念的,也就是江霂。她知道江明诚看不惯阿霂,故而总放心不下。
江霂也无时无刻地不盼着姐姐回来,一是因为江冉每次回家总不会空手,有时是好看的衣物,有时是有趣的小人书,但多数时间,都是各样江霂喜欢的美食。
江明诚每每见到时总会吐槽两句江冉太过惯着江霂,也不知道给父亲带些什么回来,于是江冉便从书包里拿出各式各样的比赛奖状,有学习的,有弓道的,校级的,市级的等等。
能让江明诚闭嘴的,还得是江冉那拿得出手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