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拉倒。
林叙白夹起厚实的三文鱼,比刚刚的厚不少——果然这就是主桌的待遇吗?
她暗自腹诽,却仍摇头晃脑开心地将碗一扫而空。热菜上了一部分,现在是敬酒环节,从主桌左边绕起,离林叙白这桌还有段时间。
林叙白吃着服务员上的位菜,是小米粥海参,清淡鲜香的很不错。
但她其实吃不太惯海参,一直以来觉得它口感很奇怪又没什么味道,不过这次的体验还不算差。
“小江总选菜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李博文在一旁夸着,“除了那冷菜的生食对老年人不太友好,其他的菜都光盘了呢。”
心中的铃被敲响,林叙白吞咽食物的动作微顿。没有挑明之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仔细回想上菜的内容,确实是更偏向中老年宾客口味的喜好的。
细腻柔软好消化的东西不少,又搭配一些适合各年龄段人常见的肉菜,确实是精挑细选过的菜单。
这样相比而来,冷菜的三文鱼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如果菜单真的是江冉安排的,那么看起来确实是别有用心的。
林叙白不由去寻找人群里金发女人的身影,她正侧着身子和江木诚拿着酒杯各站在前面一桌长辈的旁边。
服务员送来冰好的香槟,趁着前桌敬酒的间隙,正挨个为宾客倒酒。
气泡随着酒液从瓶口倒出,贴合着杯壁翻腾的麦秸色将厚厚的酒精挂在杯壁上,度数不算低,林叙白有些犹豫,她依稀记得自己喝了酒那天发生的事,多少有点阴影了。
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江木诚和江冉在两名服务人员配合倒酒下,来到江海大学这一桌。
宾客都直起身子,七嘴八舌说着祝贺江木诚的话,他微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受不住这热情的贺词。
江冉得心应手地替弟弟回应,白皙的脸上从容,带上小幅的笑容,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林叙白的身旁,江冉离她很近,上翘的睫毛清晰地勾着温柔的丹凤眼映在林叙白的眸中。
明明就在身边,林叙白却觉得江冉的声音飘忽,没有对视,她闻到江冉身上淡淡的酒味混着熟悉的木质香慢慢席卷。
众人都举起酒杯,江冉看着李博文轻笑着揶揄,“不能喝酒的自觉喝饮料啊。”
李博文有着基础病碰不了酒,同桌也有不少开车来的自然是换了盛饮料的酒杯。
在大家注意分散间,林叙白感觉到自己刚抬起的酒杯被压住了杯口,白金细纹袖口中显出的是江冉骨节分明的手,纤长的手指牢牢地困住,林叙白无言,只有拿起一旁盛满比香槟深一颜色的冰红茶。
“恭喜恭喜。”
酒桌上方是杯壁相触的清脆声,前倾身子的缘故林叙白的裙摆与江冉的衣摆相贴,鼻腔里对方的气息更为浓烈,她仰头喝着冰红茶,水雾染开的玻璃杯中,她的余光里尽是江冉目不转睛的眸。
江氏姐弟继续往下一桌,林叙白跟着同桌长辈坐下继续吃菜,温霁和的酒杯下去不少,面色不变,她调侃着对方酒量有了进步,比上次一起去酒吧好不少。
两人调笑间桌上菜肴换了又上,耳畔是每桌交谈的喧哗声,腹中也有了一些饱意。
林叙白的酒没动,气泡缓慢地从杯底上升,冰凉的酒液缓缓静止,在一旁成为了摆设。
每桌都有互相串桌的人儿,这样的宴席举办,也是商业交流的一大圣地,不过好在林叙白坐的这一桌是学校人物,几乎没有人来叨扰。
就在林叙白以为这顿饭就这样平平静静过去时,本还在后桌和程茉唠嗑的中年男人端着小盅白酒带着明显的酒意朝她走来。
程茉没有拦着中年男人走的步伐,他是与江氏集团处于合作的甲方之一,也姓江,算是江明诚的亲戚,和江冉程茉认识了不少年,是比较有威望的长辈。
但酒精上头,程茉似乎忘记了男人也知道林叙白的身份,并且从不肯接受她身为养女在江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