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审讯室中，宋岭何软着身子躺在椅子上，偏头懒懒看着地上遗漏的一片灰尘。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绪激动质问？还是说又找出和那个人有关系的什么东西告诉他他做下的孽？
他究竟做了什么孽？反正他是不知道。
“咚咚！”
有人示意性地敲了门，宋岭何没出声，等着门外的人自己走进。
对方开门，宋岭何看见了自己讨人喜欢的同事。
“老张，你怎么来看我了？他们竟然愿意放你进来？”
张德茂原本臭着的脸在看见宋岭何面上惊喜的时候僵住，总算找回了两人之前相处的常态，他缓过表情拉开椅子坐下，疲惫地扭了扭手臂脖子，“不然呢？对了，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定好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本来以为最近会清闲一段时间，万万没想到这位平时看起来乖巧的好好青年会弄出这档子事。真是，装都不知道装得用心点。
“他们竟然还愿意给你看视频？视频里那人的脸你见没见过？”宋岭何直直看着张德茂，自己那双温和的眼中满是兴味。
“你别说，还真有点眼熟。”张德茂双手环胸靠向椅背，开始回忆自己见过的人脸。
视频中那人看着很眼熟，并且长得清俊好看，尤其是头嗑在地上时加上脸上细微的伤痕，很有美感——这是可以说的吗？不过好不好看是一回事，想不想得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张德茂想不起来从哪看见过，更想不出他是谁，于是他脸上带起疑惑，看向宋岭何。
宋岭何轻笑出声，摇摇头，将这个问题直接略过，回答了张德茂的疑惑，他幽幽看向单面玻璃的方向，笑意收敛尾音下坠，似乎真的很是冤枉，“我只记得，我什么都没干啊……”
单面玻璃外，万科从始至终一直站在窗外注视着宋岭何，左耳是一只银色耳机，耳机中传出宋岭何无辜的语调。
他表情纹丝不动，依旧干站着观察宋岭何。
忽地，宋岭何听到了串声音，忽短忽长，是很久以前自己和张德茂玩的小游戏，翻译出来是：“那个人已经失踪很久了”。
张德茂双手环胸，表情淡定，背着窗户的指尖正在椅背上敲打。他和宋岭何毕竟是合作伙伴，就算没有这层关系，眼前这位也罩了他这么多年，进来宋岭何和亲人关系不好，又出了这档子事，他敢保证宋岭何正想着怎么向父母隐瞒这件事，张德茂自认为还是要出份力的。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总归要试试。
一个失踪很久的人，和宋岭何出现在了同一个视频且当时疑似已经死亡，很难不将两件事情联系上，而宋岭何也很难不被已经盯上他的万科抓住机会控制住。
宋岭何发出声轻笑，“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还真能从我这里查出点什么。”
霎那间张德茂神情流露出震惊，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看向外面，安抚波涛起伏的内心。
虽然他是帮兄弟的，但前提是兄弟是被冤枉的啊！要是真和兄弟有什么关系……张德茂表示自己的立场很难保证。
一时间张德茂心思百转千回，不断在宋岭何究竟杀没杀人这件事上徘徊，不久，他想法最终停止在了宋岭何没干这件事上。虽然他知道自己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干……应该，吧？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你别想太多。”宋岭何看着纠结的张德茂还有心情轻笑，惬意轻松一点都看不出自己如今身在危局。
相较刚才，他少了点无辜多了点从容。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德茂不禁扶额。
“算了，你就少说点吧，最近这嘴跟沾了毒似的，恨不得把自己毒死。”
很快，审讯室的大门打开，张德茂被老王请了出去。
“宋岭何都说了什么?”
张德茂一转头就看见了单面玻璃窗外的万科，两人对视，张德茂带着尴尬笑了下，“在帮你们问事情呢，没问出什么。”
当转身就要离开身位背了点万科后，张德茂眼珠一转，语气谄媚：“万队长，我们小宋可一直都是守法好公民啊！他也就嘴上尽会瞎说，那种违法违纪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做的！”
“知道，你先走吧。”
离开前，张德茂眼尖地看见曾魏上前给万科递了一份文件，他看见了文件上店面的名称，也看见了扑了整个店面的血，那血腥场景一看过去别提多吓人。他在被别人注意前迅速收回视线，待离开公安局上车后，他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你查一下甜心小筑还有上善教的论坛。”
小河事务所现在肯定给公安盯着，张德茂要是想避开公安耳目调查那份文件上的甜品店就不能使用小河事务所调查，再就是那突然冒出来的上善教论坛。
“上善教论坛？”电话的另一头发出疑惑，“你让我在哪找这个地方，要是这地方真这么好找能给我找到？官方早就把这邪教给推了。”
“……可是公安的人确实找到了。”
“是公安的人凭空找到的还是上善教自己推给他们的，东西是真是假，你确定吗？”
对方的语气实在笃定，似乎找到这个地方是个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加上张德茂也不知道公安找到论坛地址的具体内情，他对此产生了怀疑。
是啊，说不定那就是上善教主动推给公安的东西，要是这样的话宋岭何这个被邪教推出来的家伙肯定和邪教没有牵扯。不对，如果前面的猜想是真的那他们对付宋岭何的原因是什么？从这个角度上看宋岭何刚才说得自己和他们有关系倒不像是假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等会，他不会真做过那个事吧？此事有待证明，张德茂表示头疼。
“真是……”张德茂摇了摇头，“那小子怎么搞出的这么大的事情。”
“那行，上善教那什么论坛要是查不到就别查了，你先把甜心小筑查了。”
“知道。”
“这就是甜心小筑啊？”老王在装修精致的甜品店前停车，车窗拉下，透明橱窗中香甜诱人的甜品映入眼帘，老王看着，心下竟有些蠢蠢欲动。
“嗯，听说里面的蛋挞还挺好吃。”小李光是随意看了眼老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轻巧拍了下老王肩膀，“行了，我们现在是便衣，你要吃什么都去给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