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燃瞪他一眼，先前几次轮回他都没有参与，哪里懂得对面相逢不相识的无力感。

她知道所有人的结局，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结局。哪怕知道这是游戏世界，却依然免不了为他们伤心。

她能做的，只有想办法改变他们的结局。

冯燃抬起手，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将韩灵儿的手拨下去。她招呼他们道：“百里，秋离刀，走了。”

韩灵儿接收到冯燃接纳的信号，顿时高兴得忘乎所以，花蝴蝶似的飞在冯燃身边，“冯姐姐，你同意了对不对？”

冯燃冷哼，“腿长在你身上，随便你去哪。”

“姐姐，我叫韩灵儿。”她如一只小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姐姐不必急着介绍自己，刚刚你在村口说过的，你叫——”

“冯燃。”冯燃开口，正色道：“我叫冯燃。”

“嘻嘻，我知道的，我记性可好啦。”韩灵儿蹦蹦跳跳，开心极了。

百里雀步与秋离刀落在后面，见韩灵儿一直围着冯燃转，心里酸溜溜的，“这个小姑娘心眼大大的坏！”

秋离刀失笑，“你吃我的醋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小姑娘的醋都吃？”

“哎——你怎么？”百里雀步突然顿住，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他凑过去盯着秋离刀的脸，确定道：“你有情况。”

秋离刀一愣，听出百里雀步言语所指，向前快走两步，不说话了。

百里雀步追上他，“我还以为是那个小姑娘单方面中意你，原来你也中意她啊。”

他嘿嘿笑了两声，又想到自己还是孤家寡人，顿时不笑了。他插着腰道：“不过你们发展也太快了吧！”

秋离刀不答，转头问百里雀步：“那你呢？”

“我？”百里雀步指着自己，“我什么？”

“你不是喜欢冯道友吗？”

秋离刀语不惊人死不休，百里雀步赶紧捂住他的嘴，见冯燃还在前面与韩灵儿说说笑笑。顿时松了一口气，“别瞎说！”

“你不喜欢？”

百里雀步噎住了，指着秋离刀，“你的心眼也大大的坏！”

“哈哈哈哈哈。”

秋离刀渐渐远去，百里雀步心中暗自腹诽：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也是个黑心肝的！

暮色渐沉，月亮悄悄挂在天上。

月光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又黑又长，道路的尽头，韩灵儿甜美娇俏的声音持续传来——

“你们不是仙门中人吗？为什么还要用步行这种古老的方式啊？不是可以御剑飞行吗？”

“身处人族，便要顺应人族的法则。更何况我们没有佩剑。”

“咦？我阿爹说那些世家门派的弟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佩剑。”

“我们不是世家门派的弟子。”冯燃哭笑不得，“叫你阿爹少看一些话本子吧，不是人人都有佩剑的，得是剑修才可以。”

“你们是什么修？”

冯燃与百里雀步面面相觑，秋离刀答道：“道修。”

“哇——”韩灵儿羡慕极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我呢，我是什么修？”

“圣女由天道选择，按理说不是修士。”冯燃解释道。

韩灵儿低下头，语气失落：“哦……”

“如果按照修真界的法则来算，你应该是医修。”

“嘻嘻，我就知道，我的医术最好啦！”

“你一直提到你的阿爹，这次与我们下山，不需要和他打声招呼吗？”

“他不在啦。”韩灵人摆摆手，“阿娘走了，阿爹去陪她了，乌盐山只有我自己啦。”

这是前几次轮回韩灵儿未曾说出口的话，冯燃一怔，心脏像是被突然刺了一下，“对不起……我……”

“没关系啦。”韩灵儿笑着，“圣女的寿命都不长，这是每届圣女都会迎来的命运。你不用道歉的，他们只是回到天上去了。”

冯燃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难怪她执意与他们同行。原来在她当上圣女的那一刻，就准备好了迎接自己必死的结局。

月明星稀，身旁树影摇曳。

冯燃抬起头，望着四方的天。她想，明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