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多活几天,还真想去找死了?!”季月抓住枝枝的双肩,用力晃着,后怕地说。
枝枝眨了眨眼,从方才突然的惊吓中抽离,眼珠缓缓地移到了抓住自己双肩的人,聚焦眼神,“不是,太吓人了,我没反应过来,不是很正常吗?”她越说越有底气,不高兴地瞪着对方。
明明就是你要把我带进去的。
“真是麻烦,”季月扶上额头,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料,将少女的手腕和自己绑在了一起,“别又走丢了。”
原以为这条路要无穷无尽的一直走下去,枝枝的脚裸都磨出水泡,仍然看不到尽头。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出去?”枝枝望向没有边际的土地,揉了揉磨红的手腕。
这里让她喘不过气,很不习惯。
季月看了眼她的手腕,想了想松开了些了布料,眉眼弯弯,“还早呢,当时我可是走了两天两夜才见到血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着吧。”
血池?那又是什么地方。
枝枝将心里的疑问压下,反正问了,季月也不会回答,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许是怕她正晕倒在途中,赔了筹码,季月大发慈悲地讲起了从前的故事。
“这个空间应该是秘境通过读取闯入者的记忆模拟的。人的心中都有恐惧,想从这里离开,大概是要再经历一遍心底最恐惧之事吧。”季月意味不明道。
“你也会害怕?”枝枝一顺口就说出来了,说完就懊悔,自己有点太放肆了。
季月弯了弯眼,轻抬起对方的脸,仔细端详,淡笑说:“我喜欢你这张嘴,牙尖嘴利。”说完,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继续赶路。
“是人都有恐惧,我也不例外,只是有些蠢货看不出来罢了。”
“蠢货”枝枝皮笑肉不笑,“哈哈”两声,记仇小本本上又记了季月一笔,还在仗着对方看不见背后,朝他做鬼脸。
季月许是没发现,亦或者是不在意,继续说起来从前的故事。
那是一段同样普通但同样悲惨的故事,早胎瘦弱的魔婴是父母厮混诞出的结果,一出生就被草草裹进草席扔到野外,除了出生时就抓住的半张卷轴,没有东西陪着这个魔婴。
可惜,天不遂恶人意,魔婴竟然是百年难遇的修炼魔体,只要有魔气的存在,就能够吸食充饥,能够修炼成长,短短十几年间,这个魔婴就从荒芜之地杀进内城,最后亲手摘下了其父其母的头颅。
季月看了垂头丧气,虚弱无力的人一眼,慵懒道:“很无聊?看你都快睡过去了。”
“不是,哕——”枝枝捂着嘴,摆摆手在原地干呕,“你继续走吧,别管我,我能跟上。”
手还绑着呢,怎么先走。
季月瞥了眼手腕,半响,经过内心的挣扎蹲下身道:“上来吧,我不是喜欢折腾傻子的人。”
你才是傻子,枝枝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上身,月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冲缓了周围的腐气。
她看着对方冷淡的侧颜,不禁想,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真的没事吗?
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和安稳的步子,枝枝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瞌睡,困盹了好一会,才想起季月还要讲他的故事。
“不继续讲吗?”她打了个哈欠。
“不了,”季月望向前方无边无际,翻涌着令人作呕的腥气的血海,漫不经心道,“已经见到了。”
什么?
已经到了!
枝枝抬起眼皮,仅仅是瞟了一眼,就立马低下脑袋,深深吸了口季月牌空气清新剂,才压下了胸口翻涌上来的呕意。
那里的场景比刚进入此地的画面更具冲击力,那里的浪涛不是水,而是浓血和骨碎的混合物,以及温度过高沸腾时翻起的暗红水泡。
“啊,要出来了。”季月凝重地盯着血海中央“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地方,提了提背上的人,心里暗自思忖着有几分胜算。
他刚刚就发现了,在这片空间里,自己的魔力被压制了,只有身上的三件神器能使用,更别说,他身上还带着个人。
不,不对,他为什么要管一个筹码的安危。
思索间,血海中央底下的怪物发出“桀桀”的嘶吼,伴随着血海翻卷成的巨浪,露出了其的真面目。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样的怪物,像是用无数的尸骸拼凑而成,最令人窒息的是,当这只怪物露出水面,完全站立时,整具身躯竟然足以遮蔽半边天空。
“天呐。”枝枝张了张嘴,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在绝对的力量面对,就连恐惧都无法做到。
“抓好了,待会可能会顾忌不到呢你。”季月扔下这句话,身体变得灼热起来,如同穿上了一具金甲。
不待枝枝反应,皮肉就被锋利的风刃刮过,她抬头一看,两方依然形成对峙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