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苔眼见局势一触即发,急忙从言莫谦身后走出:“殿下息怒!阡陌护主心切,冒犯之处民女代他赔罪。”
她挺直脊背迎向三皇子阴鸷的目光:“民女确实身子不适,方才与歌离会长说话时已觉头晕目眩。殿下若执意相邀,不如改日...”
“改日?”三皇子突然用折扇挑起她下巴,玉骨扇缘在她颈间划出细红痕,“柳姑娘可知,本宫最讨厌被人戏耍?”
柳涵苔被迫仰头,颈间传来细微刺痛,却倔强地不肯退让。
她直视三皇子阴鸷的双眼,声音清冷如霜:“殿下若真厌恶戏耍,便该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折扇“咔”地裂开一道细缝,三皇子怒极反笑:“好个伶牙俐齿的柳掌柜!”
三皇子的眼神陡然阴沉下来,折扇“啪”地一声合拢,扇骨在柳涵苔颈间压出一道红痕。
“柳涵苔,你真以为本宫不敢动你?”他声音极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柳涵苔尚未开口,身后的言莫谦已一步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三皇子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恰好让他无法再施力。
“殿下。”言莫谦的声音依旧平静,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翻涌着冷冽的锋芒,“柳姑娘既已婉拒,还请莫要强人所难。”
三皇子眯起眼,盯着言莫谦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忽而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本宫做事?”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回手,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侍卫们立刻拔刀上前,寒光凛凛的刀刃直指言莫谦。
柳涵苔心头一紧。她虽猜测阡陌可能会武,但毕竟从未见他施展过,且对方还是皇子,若真起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周旋,言莫谦已低笑一声,缓缓抬手,
“唰!”
一道黑影倏然闪过,众人还未看清,四名侍卫的刀已齐齐脱手,“铮”地一声钉入地面,刀身震颤不止。
街道上一片死寂。
三皇子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言莫谦。
“你!”
言莫谦却不再看他,转而牵起柳涵苔的手,温声道:“东家,我们该回去了。”
他的语气依旧恭敬如常,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凌厉杀气只是错觉。
柳涵苔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轻轻点头:“……好。”
三皇子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柳涵苔,你以为有他护着,本宫就奈何不了你?”
柳涵苔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眸光清冷:“殿下,民女不过一介商女,不值得您如此费心。”
三皇子冷笑:“你以为拒绝本宫,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西岭镇立足?”
言莫谦闻言,微微侧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殿下若执意为难,不妨试试。”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莫名让人脊背生寒。
三皇子一怔,竟一时语塞。
言莫谦不再多言,牵着柳涵苔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仿佛世间无人能撼动半分。
待走远后,柳涵苔才低声道:“你方才太冒险了。”
言莫谦垂眸看她,眼底冷意褪去,只剩温润:“无妨,他动不了你。”
柳涵苔心头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可他是皇子……”
言莫谦低笑,指尖轻轻拂过她颈间那道红痕,眸光微暗。 “那又如何?”
“没想到你武功竟如此了得,”柳涵苔抬眼望他,眼底映着细碎星光,“藏得这样深。”
言莫谦唇角微扬:“你也不弱。你在商会的表现,才真叫人惊艳。”
柳涵苔脚步蓦地一顿,朱唇微启,却又抿住,眸中情绪翻涌,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一声轻叹。
言莫谦见状,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低笑一声,嗓音低沉而温柔:“怎么,是想问我…为何在歌离会长为难你时,没有出手?”
她抬眸,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望向他,似秋水映星,藏着几分嗔怪,几分期待。
他笑意更深,指尖在她耳畔流连,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我若早早出手,又怎能见识到柳东家的惊艳才学?”
柳涵苔耳尖微烫,偏头避开他的触碰,轻哼一声:“阡掌柜倒是好算计,看我出丑很有趣?”
言莫谦低笑,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东家方才在商会那般风情,可半点不像是出丑。”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柳涵苔心头一跳,急退两步,却不慎踩到裙角。言莫谦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扶住。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分明看见他眼底的情意绵绵。
“小心。”他声音微哑,指腹在她腰间摩挲了一下才松开。
柳涵苔慌忙站直,理了理衣袖掩饰慌乱。“该回裳绮阁了。”
柳涵苔快步走在前面,心跳仍未平息。微风拂过她微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那抹异样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