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每一对步入婚姻殿堂几年后的夫夫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当二人世界逐渐被工作、育儿、生活琐碎填满,再浓烈的爱情也终将淡去。
而在那之前化作利益与情感纠缠的亲情,似乎还算是它最好的归宿。
初照人又叹了口气。
约会日啊……如果可以的话……
他无法控制地构思起属于他和初见月的约会日——首先,把女儿们送到游稚那里去住一天。
然后,订一间豪华酒店的总统套房,钱不是问题。
等到约会日那天,一大早出门,陪着初见月去挑战困难级别的山路——这是他上大学时最喜欢的爱好,只是当时两人都不富裕,买不起专业设备,所以总是只能在近处随便走走。
从山上下来后,坐车去酒店附近的商场逛逛,初见月已经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香水也快用完了。
他喜欢初见月穿各种类型的衣服,也喜欢能穿着不同衣服在相应场景下与他做|爱。不过由于孩子出生得早,他们还没有怎么体验情趣,就进入了在家中很难亲热的日子。
等买完东西,就去最近很火的旋转餐厅吃顿晚饭,在那里俯瞰申城夜景,一定很有氛围感。
酒饱饭足后,前往酒店,开启一个热辣而难忘的夜晚。
他想要在刚进入房间门的时候就被初见月霸道地按在门上,被他狠狠亲吻。
在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再被他一把抱起来,继续接吻,并前往浴室,泡一个传说中的鸳鸯浴。
可是初见月一直都是个温柔得过于体贴的男人,别的男人在谈恋爱或在床上时难以遏制的征服欲,他从来没有过。
是不是自己太强势了?
初照人忍不住审视起自己在床上的言行,好像从初夜起,就是他在主导着一切,似乎没有给过初见月任何自由发挥的空间和机会。
在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他确实比较倾向于自己做主,他喜欢掌控着初见月的情绪,也很享受那种主动。
但是随着短视频的荼毒,他的口味渐渐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期待着在床事上被掌控、被压制,甚至被禁锢的侵略感,可他就是无法对初见月开口。
对他来说,初见月太过纯洁,他恨不得捧在手上、含在嘴里,就连偶尔□□时逗得他全身发热却还咬牙忍着,他都会自责很久。
难道就是因为在床上太强势,所以感到厌倦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手上捏紧了那团布。
这种完全不像他的自厌情绪,连他自己都觉得厌恶。
他想叹气,又捂住自己的嘴,告诫自己不要再这样下去,看起来很衰,会让人讨厌的。
在这种纠结反复的情绪中,他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他一边忍着游稚丧心病狂地秀恩爱,一边强迫自己投入试点地的高强度工作中。
听说最终酒店是靠联系张禹才搞定的,他这才知道,像他和游稚这样的“暴发户”,根本没有资格去预约那种完全不在乎盈利,反而只是用来拉拢人脉关系的顶级套房。
期间游稚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你们感情那么好,一定知道很多约会的项目吧?”
听着游稚幸福甜蜜的声音,他忍不住撒了个小谎,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自己和初见月好像出了点问题,他一定会放下自己的事来帮他的。
他和程澍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初照人绝不会允许自己去打扰他们。
申城的夏来得很早,初照人提前叫了辆车,刚下飞机便径直回家。
他太想念初见月了。
就在他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接到助理的电话,另一个试点的数据又出问题了。
他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与烦躁,知道这个时候项目组离不开他,只好说自己刚下飞机,等到家后就上线,大家先开个会再说。
他走进家门,余光瞥见一旁的车库里,初见月的通勤车静静停在那里,便知道他已经接回了游时霖。
“怎么没告诉我你改签了?”初见月连鞋都没穿,一路从二楼小跑下来,颇有点小心翼翼地问。
“老游说今天找你有事,”初照人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努力平复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住面无表情的样子,答道,“霖霖呢?好久没见他,怪想他的。”
“初叔叔——”
游时霖稚嫩的嗓音从二楼儿童房中传了出来,初照人为了不让自己在初见月面前情绪失控,只能直接上了二楼,陪孩子去了。
他听见初见月的脚步声轻轻传来,停在门口,正皱眉腹诽对方为什么不进来陪着自己,裤兜便再次震动起来,震得他心烦意乱,只想喷一把火把公司烧了。
这时游时霖还在绘声绘色地讲述游稚和程澍的约会日计划,他的确是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他知道爸爸们平时为了他,都没有时间享受二人世界。
“约会日啊……”初照人双目放空,喃喃自语道。
刚想鼓起勇气邀请初见月时,他的紧急联络手机便响了起来。
这下他不得不接了——厦门试点的数据也出了点问题,需要他紧急远程支援。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知道自己再逃不过,便只能收拾好情绪,急匆匆地前往书房。
在进入书房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开始分化、突然长个的女儿们,他想起与初见月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年的他们才十岁,初照人早两年就开始分化了。
虽然腺体尚未完全成熟,但一切指标都指向高阈腺阴人这个可能会带来灾祸的类别。
那时人们还普遍追捧阳人,对阴人相当不友好。
而传统阳人家族更是把阴人,尤其是高阈腺阴人当作一种可供消遣、奴役、利用的资源,所以初照人早早便学会了保护自己。
那天他刚结束了搬家,在新家附近的路口瞎转悠,突然看见几个散发着阳人臭味的大小孩在欺负一个瘦弱的男孩。
“啧。”
小初照人厌弃地看了他们一样,他讨厌阳人。
这类人总是高高在上,油嘴滑舌,自信爆棚,却有着空空如也的脑袋,卑鄙下流的思想,完全就是没进化好的禽兽。
他以为那个被欺负的男孩是阴人,于是用他的信息素镇压住了那几个孩子。
“被你们看不起的阴人压制是什么感受?”小初照人的声音很稚嫩,但却中气十足,“用你们那恶臭的信息素去欺负比你们弱小的人,这就是阳人吗?真是够丢人的。”
那几个大小孩咬牙切齿,但又敌不过他的信息素,只能甩下几句狠话离开。
“他们说你闲话,你不会还嘴吗?”小初照人又气又无奈,“你是阴人吗?”
男孩摇了摇头,眼神呆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小初照人凑近一看,才发现这个男孩居然长得十分帅气,只是因为身形瘦小,让他看起来楚楚可怜。
“不是?还是不知道?”小初照人问道。
“我、我没有分化。”男孩垂头丧气地说,“谢谢你帮我。你、你叫什么名字?”
“初照人,你呢?”
“初、初见月。”
“你也姓初吗?”小初照人兴奋地说,“那我们就是本家了。你也住这边吗?”
小初见月点点头,支支吾吾地指向不远处的公寓楼:“我家就、就住那里。”
小初照人心想这也太巧了,难道这是命运让自己来保护这个可爱的男孩吗?
他笑着也指向那栋楼,神情更加激动:“我也住那里,五楼,今天才搬过来的。”
没想到小初见月更加激动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家住、住六楼,在、在你上面。”
小初照人有点伤感,拧了拧眉头。
他以前也见过被阳人霸凌到结巴的孩子,随即温柔地拉住了小初见月的双手:“不要紧张,慢慢说话,以后会好起来的。”
从那以后,小初照人便开始好好吃饭,努力学习。
他要运用自己无与伦比的信息素掌控力和聪明的头脑变得强大——他想守护小初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