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竹看她哭的那么伤心,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这里根本逃不出去,我会在这里困一辈子了!”
“不会的。”翟暮辞看着眼前哭泣的小姑娘,叹了口气,又沉着嗓音安慰她。他摇摇头:“不会的,一切不是最糟的,我们会出去的。”
他的话语太笃定了,也太认真了。认真的像一种承诺,一种不朽的誓言。明明是一句画饼嫌疑极大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没有人反驳他。
就好像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一切的错误都可以回归正轨,一切的山重水尽都会迎来柳暗花明。
可事实真的会如此吗?
夏莺看过无数人来到此地,他们拼尽了全力,冲出桎梏,可命运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牢笼的尽头就是无尽深渊。
她知道,这就是一碗聊胜于无的鸡汤,听听就过了。她心想这个小帅哥怎么脑子不好,怎么可能逃出这里呢?
天真乐观的栾竹一口干下了这碗鸡汤,心里五味杂陈。
路上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雨伞被敲得叮当响,砸入小坑的水滴溅起的涟漪漾到了他们的脚底,却也流入了栾竹的心里,这里突然间像是梦里一般的不真切。
栾竹听着嘈嘈急雨,有些恍惚。脚下的路绵延到了望不清的的远方,他感觉自己在玩一款模拟现实的游戏,只是太像了,反而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直到肩膀处隔着布料传来的温热将他拉出了似真似幻的混沌。
这不是什么模拟现实的游戏,这里是系统,他的身边有个叫翟暮辞的人正在和他贴着胳膊走路。
这里的雨很大,就像窗外那场永远不会停的纷扬大雪。
等等。
贴着胳膊走路……
??
栾竹悄悄低着头,看见身边某个人的黑色风衣袖子正紧紧拥抱着自己的衬衫。视线向上偷偷移了点,这会子又没看到他的耳钉了。
本来没发现还好,一看到两个人贴着胳膊,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正巧胳膊有点发麻,他小心地活动了一下。
“嘶——别肘我。”翟暮辞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避之不及,一下子被戳到了腰窝,吃痛的闷哼了下。
活该,谁让你贴我这么近。栾竹心里说。
“对不起,我肩膀有点难受,活动活动。”他嘴上又是另一幅样子,随即赔了个笑脸。
俗语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
翟暮辞看他笑得这么灿烂,脸不由得抽了一下,他像是听到了栾竹的腹语,解释的很奇怪:“雨大了,你这伞太小了,衣服容易淋湿。”
简而言之就是,贴这么近不能怪我,要怪你这伞,懂?
栾竹一下子慌了神。
坏了,莫不是被他听到了心声。
他不会有什么听到别人心声的能力吧?
不能吧??
要真能听见,以前每一次偷偷蛐蛐他那不都被听见了吗!
完了呵呵。
栾竹彻底沉默,脸上挂不住,心里憋屈的现有火在烧,那火顺着心脏直烧到脸上,他紧张的注视着大地母亲。
翟暮辞看着对方闷着头走路,头也不抬一下的,心思拐了一百八十度,脑海中的栾竹成了被恶霸上司占了便宜但不敢还手怕丢了饭碗的职场小白。
他被自己的逆天脑洞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
但他其实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两个人临到雨。
仅此而已!
他想解释,但总觉得会越解释越乱,低头一看看到栾竹烧的红蟹似的耳朵。
他瞬间凝固住了。
脚下没注意,酿跄一步,牵连着栾竹也差点摔倒。
栾竹抬头奇怪的看他一眼,可这会心里什么也不敢想。
那红扑扑的脸蛋子,还有那双水灵灵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甚至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自己了。
栾竹看见他也回视自己,迅速的又低下了头。
翟暮辞这下子什么也想不出了。
两个人保持着诡异的默契,实则心里各怀鬼胎。
前面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夏莺挑了一条道走到尽头,又是那熟悉的门。
这次夏莺开的门,里面的场景简直就是上个门里复制粘贴来的。这会子几个人都乖乖站在门槛外等待某个人似的。
更主要的是怕那个女的口水,实在恶心。
栾竹不敢回想那个女人,一开始笑的时候像个女鬼,可嘴角咧到耳朵根的丑陋样子说她是鬼都是侮辱鬼。
那颜值真的不敢恭维。
果然那个女人没出三秒钟就准时出现,这会子她又轻飘飘的飞到了门口。但这次没有用手去扣门框,只是站在门里盯着他们。
夏莺这次不叫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主要是被她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