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随府的大门就被人敲响。
小厮打开门看见门外的周时,一愣,紧接着就道:“周公子您怎么来了......”见周时走进来,小厮连忙道,“周公子,我们姑娘不在家,您改日......”
周时停下脚步,望向小厮:“我同意了。”
“啊?”小厮一脸雾水。
周时:“你家姑娘提的事我答应了。”
小厮明白过来,连忙为他引路:“周公子,奴才这就带您去见老爷和夫人。”
随益夫妇赶到正厅,周时迎上去,问安:“岳丈、岳母。”
杜敏扶起他:“不必多礼,好孩子,我刚刚听下人说了,你同意了小琅的提议,”杜敏拍拍他的手,“真是难为你了。”
周时神色温和:“只要小琅开心就好。”
周时看向随益:“岳丈我想跟小琅说几句话。”
杜敏看了眼随益,然后朝周时心疼道:“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有什么话你们二人要当面说开才是,小琅就在院里,你去找她吧。”
周时站在院子外面,驻足望着院子里熟悉的背影,许久才抬脚走进去。
随琅看见周时的时候并不意外,望着停步在远处的人,她迎了上去。
刚站定,就听周时道:“小琅,你当真想好要和我和离吗?”
随琅点点头:“嗯,想好了。”
周时沉默的望着她,最终把早已写好的和离书递给她。
随琅逐字逐句望着和离书上的内容,周时没在和离书上写什么有失偏颇的话,只说两人感情不和,遂和离。
随琅收好和离书,朝周时福身:“多谢周公子。”
随琅话刚落,就听周时道:“小琅,尤泾不是你的良配。”
随琅神色一顿,周时紧接着道:“小琅,在尤泾心中,权利、地位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能为了权利、地位放弃你一次就会再为这些东西放弃你第二次。”
随琅认真的望着周时:“周时,和离是我们俩的事,跟旁人无关。”
周时点头:“我知道,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告诉你,你和尤泾并不适合。”
随琅:“我知道。”
望着周时离开的背影,随琅鬼使神差的喊住他:“周时。”
周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随琅沉默良久:“你为什么会知道尤泾放弃过我一次?”
周时也沉默下来:“我可以不说吗?”
随琅定定望着他没说话,半晌,才点头:“可以。”
周时最后也没告诉随琅他为什么会知道尤泾放弃过她一次的事情,随琅等周时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她才转身回屋。
在她和周时和离的第三天,随家一家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随琅是在出发去京城的当天才知道尤泾也跟他们一路。
马车中途休息的时候随琅很少下马车,经常是在马车里小憩,时不时她爹会送些吃食过来,尤泾偶尔也会派人送些吃食过来,随琅只收过一两次,后面再送随琅说什么都不肯再收。
行至中途时,一道娇俏的女音打破了安静的四周。
“尤大人!尤大人!”
杜敏掀帘望去,只见一娇俏动人的姑娘骑马直奔他们身后尤泾的马车。
很快,尤泾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娇俏姑娘:“我听父亲说你已往京城赶,所以便出来迎你了。”
尤泾声音含着宠溺:“你父亲知道吗?”
“知道啊......”娇俏姑娘的声音虚了下来,一听就是没说真话。
杜敏放下帘子,外面的声音被隔绝,只剩隐隐约约听不清内容的说话声。
自从多了那位娇俏姑娘,本来安静的行程突然热闹起来,中途杜敏他们下马车休息,再回到马车上时,随琅知道了那位姑娘姓邓,名意,是正四品副骁骑参领邓武的女儿。
而邓武刚好是尤泾的属下。
这一路上随琅能听得出来邓意很黏尤泾,而尤泾,语气里有时虽有些无奈,但总体来说还是很照顾邓意的。
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尤泾骑马上前,敲响随琅他们的马车,随琅掀开帘子,目光猝不及防与尤泾的视线对上,两人都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随琅率先移开目光,尤泾看向马车里的随益夫妇:“随大人、随夫人,我先带你们去陛下赐的宅子里,等休顿好后我再带随大人进宫面圣谢恩。”
随益:“劳烦尤大人了。”
尤泾的视线掠过随琅:“应该的。”
邓意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这是邓意第一次见到随琅。
随琅察觉到邓意打量的目光,朝她颔首微笑。
尤泾的声音拉回邓意的视线:“我着人送你回家,出来这么久,家里人该担心了。”
邓意不想回去,可无奈尤泾态度坚决,最后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尤泾的人离开。
等邓意离开后,尤泾带着人马送随琅他们回宅子。
听着外面的熙攘声,随琅掀帘望去,京城的街道比恭县的更大、更繁华,虽然不是人人锦衣华服,但大家穿的都不算差,虽然可能不富庶,但至少安康。
尤泾不知何时骑马来到随琅旁边:“随姑娘想要下马车逛逛吗?我知道几家还算不错的吃食、成衣铺,可以带随姑娘去看看。”
随琅摇头婉谢:“多谢尤大人好意,大家都累了,还是尽早回宅里休整为好。”
尤泾:“嗯。”
见尤泾骑马离开马车边,随琅放下车帘。
尤泾把随琅一家送到宅子后就要离开,随益留他吃饭,尤泾也婉拒了,直言自己还有事在身,下次再来随府用饭。
尤泾朝随益夫妇告辞,然后看向他们身后的随琅:“随姑娘回见。”
随琅朝他福身:“尤大人慢走。”
尤泾出了随府,上马车:“去邓府。”
“是。”
邓府,邓武等在府门边,见尤泾的马车朝这边驶来,他走下台阶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