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花的反应实在是可疑,两口子半途商榷了一番,打算将这事儿透露给刘昌,让刘昌叫他的同僚往李金花一家子身上查一查。
两人去到了刘家,刘家还没开始吃晚饭。
与刘家人一一打过招呼后,两口子拎着猪蹄汤,进了阿平的房里。
天气冷,阿平缩在被窝里头,只露出了半张难掩血肿的脸,见是许东山和苏月娘过来了,他撑着床板靠着墙,慢慢坐了起来。
“能自己喝汤吗?”许东山将猪蹄汤搁在一旁。
阿平点点头。
刘昌带着碗和勺进来,盛了一碗猪蹄汤让阿平自己端着喝。
“还特地熬汤送过来……你们两个也真的是有心了!”刘昌拍了拍衣袍,在床边坐下了。
“没多送他一截,我们也有责任……”苏月娘说罢,悄悄拉了拉许东山的衣摆,示意他提一提李金花的事情。
李金花是许家人,这话让许东山来提还怪为难他的,他搓了搓大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昌毕竟比许东山多吃了二十几年的盐,许东山一个眼神,他就能猜到许东山什么意思,“咱们都是自己人,有话你就直说!”
许东山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在家聊过这件事,怀疑阿平是被我们连累的。”
刘昌听这话,慢慢直起了腰板,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你不会是想说你二叔二婶干的吧?”
“正是,刚刚我和阿山试探李金花的时候,她的眼神躲闪,一看就知道有鬼!”
刘昌觉得两口子的话说得在理,他回过头,“阿平,最近你有和隔壁二福……不……许氏面线糊的人碰过面吗?”
喝着猪蹄汤的阿平满面疑惑地抬起头,他初来乍到的,甭说许家两房之间的恩恩怨怨了,他连隔壁那家店里有什么人都还不怎么清楚。
他迷茫地摇了摇头。
既然阿平一问三不知的,刘昌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同僚们的身上。
“明天我和林捕头提一提这件事!这两天,你们两个也别刻意去招惹李金花他们!省得间接阻挠捕快们查事!”
两口子郑重地应下了。
——
生意已经耽搁半日了,若再为了阿平的事情继续耽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怕是都没法好好挣钱了。
天还没亮,月娘小吃铺又飘出阵阵面线糊的香味,老主顾们依旧准时上门喝面线糊和花生汤。
从前坐得东一个西一个的食客们难得为了讨论阿平的那件事情而凑在一块儿交头接耳,吃东西的速度就这样慢了下来。
看着大家赖着不动了,苏月娘哭笑不得,眼瞧天快亮透了,苏月娘赶紧走上前去,对还在喋喋不休的吴头家道:
“吴头家,您送阿敦去学堂后再回来聊也来得及呀!”
吴头家抬头向外张望,脸色大变,“糟了糟了!我竟忘了这一茬了!阿敦我们快走!”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阿敦脸一垮。
边上的其他食客这才惊觉时候不早了,忙大口喝掉碗里已经凉透的面线糊,起身去做工了。
……
衙门的捕快们带着两张告示来到了凤池镇。
有认字的好事者上去读了一番,将告示的意思告知与厝边们。
“有一张是衙门盖了印的告示,上头说希望知道有关哑巴被打那件事消息的人可以站出来检举!”
“另一张是那个哑巴的家里人写的,说有能提供有用消息的人,必有重谢!”
人群里的百姓对此议论纷纷,这事情闹得不小,大家也都知道了阿平是镇上有名的读书人刘昌的外甥。
刘昌这人有头脑善经营,虽没有家财万贯,但比起大多数人已然能称得上是小富了,他的重谢,定然不少。
告示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月娘小吃铺去,苏月娘和许春喜站在家门口探头,看守在巷门口的捕快再次抓着过路的百姓问询。
问的依旧是“前日戌时前后有没有出门”或者是“有没有听见奇怪声响”之类的问题。
许春喜纳闷了,“不是说好去查李金花吗?为什么要把昨日问过的问题再问一遍?”
“大概是因为贴了有消息就给赏钱的告示吧!阿平出事在戌时,这时候算不得太晚,厝边头尾也不尽然都睡了,指不定有人知道点什么,又怕得罪厝边才不敢透露给捕快们!这回有了赏钱做饵,当是会有知情人能站出来。”
许春喜觉得苏月娘说得在理,便不多问了。
苏月娘靠在柱子边认真看着,见包子铺的头家结束了问话,她赶忙对他招了招手。
包子铺头家忙走过去,“月娘头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