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库中五花八门的兵器,秦莜一时犯了难。
父亲之前善用长刀,所以秦莜练习长刀的时间也最长。可后来父亲对她说过一句话——
“你的力气没有我大,长刀这种兵器其实并不适合你。改天我教你用剑,剑要比长刀更加灵巧,也比较适合你。”
对于秦莜来说,长刀是她最熟悉的兵器,可剑才是她用着最趁手的。
这场所谓的过招,输赢不重要,但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出一回风头,毕竟在西北军军营里没有藏拙的说法,唯有能力出众,才能得到旁人的尊重与赏识。
稍作犹豫之后,秦莜最终还是选择了剑。她拿着一把铁剑走出营帐,走到了方阵的最前面。
看到秦莜拿了把铁剑出来,黄离峰冷哼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随后,黄离峰抽出腰间挂着的弯刀,两人开始过招。
许久没有用剑,秦莜的动作有些生疏。与此同时,黄离峰的攻势很猛,逼得秦莜连连后退闪避。
忽的,那把弯刀猛地朝秦莜的肩头劈下,秦莜连忙侧身闪避,又用手中的铁剑顺势挡了下。
刀锋与剑锋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秦莜被震得手臂发麻。
“剑,贵在灵巧,而不在蛮力。”
耳畔似乎响起父亲的声音,秦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明白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于是她开始主动出击。
随着过招次数的增多,秦莜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流畅。黄离峰没想到秦莜一时间换了招数,心中一惊,被秦莜抓住了破绽。
秦莜绕过弯刀的阻挡,剑锋直逼黄离峰的面门,黄离峰被这情况震住了一时忘记躲闪。秦莜心道不好,手腕一偏,剑锋从黄离峰的脸颊处掠过,而秦莜的左臂却因着一偏,被弯刀划了一道口子。
方阵里的士兵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也不是没有新兵接下黄副将的比试,但他们别说三十招,十招之内便支撑不住,让黄副将轻而易举地赢下比试。
可方才的这个新兵,居然能与黄副将过上百招。虽然没能在三十招内伤到他,但能在黄副将的弯刀下撑这么久,这新兵的身手不容小觑。
黄离峰沉默了许久,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与旁人相比略显清瘦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处?”
秦莜弯下身子,恭敬地回道:“回禀黄副将,我叫秦朔,师从家父秦淮。”
秦淮?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黄离峰还想再问,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今日的校场怎得这样热闹?”祁宴披着一张玄色披风,快步走进校场。
“见过祁小将军。”见到祁宴,黄离峰心中大喜,“将军来得正好,校场来了个新兵,身手不错,方才与我过了百招。”
祁宴眉梢微挑,目光扫过秦莜左臂上的伤,眉头一皱。
“你是秦朔?”
秦莜有些惊讶,见祁宴离自己有些近,她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起来。
发现面前的少年不言不语,只一味地看着自己,祁宴心中有些无奈。他笑了笑,道:“伤得不轻,随我去处理一下。”
闻言,秦莜心头一震,亦步亦趋地跟在祁宴身后。
出了校场,秦莜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临了她却不知该如何去说。
最终,还是祁宴开口打破了沉默:“黄离峰只是在吓唬人,那军鞭落不到你身上,与其担心责罚,不如担心你左臂的刀伤。”
秦莜抬起左臂看了一眼,其实那伤口不深,只是未及时止血导致看上去有些骇人,养个四五日便好利索了。
“多谢将军关怀。”秦莜此时有些心不在焉,不料祁宴在这关头停了脚,她一时没稳住,险些撞到祁宴身上。
“不必谢我,要谢就去谢宋南秋,是他让我好生照看你。”
祁宴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瞥了一眼,嘴角荡出一抹笑意。
“我本以为你会入京考取功名,没想到你竟参了军。才刚到军营便受了伤,我都不知该如何向南秋兄交代。”
祁宴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深邃而锐利,让秦莜心中一凛。
她明白自己锋芒太露,让祁宴对自己起了疑心,可她不得不这样做。
这世上应当还有其他重生的人,那人甚至能影响西北军征兵的时间,手中权柄可谓不小,她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能铤而走险。
稳住心神后,秦莜问道:“祁将军,南秋兄还说些什么了吗?”
祁宴思索片刻,道:“他说他曾见过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