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面上带着忧色说道,“方丈,要不要让小弟子们去帮帮忙?”
净缘大师坐在蒲团上,摇摇头。
“老衲可没说让他们进来,若是那姓范的小子来找我,就说我去诵经了,不见。”
那小和尚双手合十,俯身鞠了一躬,出去了。
等他走后,方丈双手合十,这人广林寺该不该救到底都是命数,强加因果只怕是有违天意。
范清风冒着大雨,撸起袖子,这么几步路怎么这么难。
没有让那些小师父出来帮忙,范清风就知道这方丈师叔又在想天命之说,一切自有佛法。
师父给他说起时他还不信,同出一门会差别如此大么?简直匪夷所思,平日师父只信奉为我所用,而不是为物使。
虽说人各有命,命由天定,但范清风更相信,运由己作,福由己造,像现在,救与不救,一念之间,全看自己。
等将他们三个人都放在寺檐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范清风拧了拧袖子上的水,寺门倒是没锁。
范清风推门进去,有一小和尚没拦着,范清风又想带着纪绥进去,却被小和尚拦住了。
“范施主,方丈交代了,你可以进去,其他这三位施主不能进。”那小和尚站在范清风面前,寸步不让。
范清风点点头,“行,我也不为难你,这雨马上就停了,不是佛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师叔啊,见死不救。”范清风一屁股坐在寺中地下就开始哀嚎。
这小和尚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退后两步双手合十呈半鞠躬状态就那么站着,也没让范清风过去。
“范施主,方丈说他去诵经了,不便相见。”这小和尚说完便站在那里不动了,任凭范清风怎么闹,始终就那么看着。
范清风眼见不管用,对着小和尚身后喊道,“师叔你骗人,方才还救我们呢,现在跑去诵经了?你若是不救,我就把我师父告诉我那些事说出来了。”
见里屋还没动静,范清风刚喊出你小时候几个字,一小和尚突然出来说道,“师兄,方丈说请几位施主进来。”
面前的小和尚点点头,手上挂着佛珠,微微躬身,对范清风说,“施主请跟我来。”
见到净缘大师,范清风倒是规规矩矩行了礼。
净缘大师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欠下的总归要还,因果相依啊。”
范清风猛地后退一步,“方丈师叔,这可是你叫我进来的,我可还不了,现在身无分文已经连饭都吃不起了。”说罢范清风眉头一皱便又要开始哭诉。
净缘大师立即让他打住,“佛门重地不可喧哗,老衲不是让你还恩,是老衲自己欠下的债,总归要还的。”
范清风这才好好地站在一边,随即又有些疑惑,“方丈师叔,你签他们三个什么了?还要还债啊。”
有些好奇,范清风直截了当地问道,净缘大师却只说了一句非也,便让他带着周崇宇出去,“他没什么事,体内残毒已清,呼吸平稳,只需到厢房好好休息便是。”
净缘大师说完,范清风也没有多问,反正只要方丈师叔救人,怎么都好说。
方才在门口拦他的是净缘师叔的大弟子明行。
明行小和尚领着范清风出去了。
现在只剩净缘大师以及躺在厢房床上的纪绥和白衣。
净缘大师运气,慢慢下蹲,沉心静气。
范清风将周崇宇安置好便来了厢房门外,反复在门口踱步。
里间突然传来净缘大师的声音,“没事就别站在外面。”
范清风转头就走,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依师叔的厉害,救两个人也不是问题,虽然是两个半死不活的人。
过了几时。
“纪施主。”净缘大师坐在蒲团上,朝纪绥点了点头。
纪绥醒来后,察觉自己是躺在禅房里面,便知范清风是真救了她,欠他一个恩情,纪绥记下了。
听到声音,纪绥起身,感到身上有诸多不适,可已然没什么大问题了,向净缘大师行了一礼,“多谢方丈相救。”
净缘大师又叹了口气,“只是与施主有缘,老衲也在还恩情罢了,纪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纪绥点点头,余光看到白衣在外间的床上,纪绥张了张口,想问。
净缘大师看出纪绥所想,主动说道,“纪施主可是想问白施主的伤势。”
不等纪绥说话,净缘大师便又再次开口,“纪施主,你要问的等他醒来再问便是,老衲不做他言,只是有时候要适当放过自己,不然体内之毒怕是会越来越重。”
纪绥脸上没什么悲色,也没什么喜色,最终只是行了一礼,拿起床边的棠落剑。
看了眼窗外,雨已经停了,便走了出去。
“白施主,人已经走了,起来吧。”等纪绥走远,净缘大师对着白衣所在的方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