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县起义叛匪四起,动荡不安。
杀手在石城县潜伏,尚未行动,徐阶便失去了踪迹。
于是,杀手潜伏几日,便撤离了。
孙盛闵简短的回答的几个字,便将自己的态度表明了。
语气颇为轻蔑,意思是这等宵小,留他一命吧,翻不出什么浪花。
于是,刺杀一事告一段落。
小太监低头垂眸,暗暗想着,这可不是宵小之辈。
据他所知,这徐阶翰林院出身学识不一般呐,乃嘉靖二年一甲探花郎。不过如今这际遇,着实是差了点。倘若他日卷土重来,知道孙都督刺杀他未遂,难道不会报复吗?有言道毋视人重,亦毋视人轻。
不过这个就看个人的造化了,他人微言轻,没有资格出言,只敢心中腹诽。
于是他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其实,孙盛闵没有那么开阔的心胸,只不过是偶然撞见了陆炳在皇上面前为徐阶求情奔走,便知晓了陆炳与徐阶交好。
陆炳同孙盛闵从王府时期起便追随着嘉靖帝,一同从王府里出来的。
陆炳在世宗心中地位不一般。
他没有必要为了一座银矿得罪陆炳,若杀了徐阶,与陆炳为敌,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况且,徐阶当初将皇帝气的在廊柱上留下“徐阶小人、永不叙用”八个大字。能把皇帝气成这样的,他徐阶当朝第一人了。
孙盛闵此刻在心中给徐阶下了定义。
他认定此人性傲,木强则折,不会圆滑处事,难以翻身了。
便摇了摇头,继续处理公务。
北镇抚司衙门位于东安城北,紧邻东厂大门。北京城除了皇城外,此处最为肃静,街道上几乎没有任何小贩或行人。
衙门内。
陈寅正注视着案牍劳形的陆炳,连连叹气。
陈寅正值不惑之年,鬓发微白,面部轮廓分明,嘴角四周分布青灰色的胡茬,眼角下拉,面容是不怒自威。
皇帝让镇抚司查锦衣卫冤假错案,原是走走过场,没想到陆炳倒真的翻起了案。
陈寅与陆炳的父亲颇有交情,陈寅的指挥使一职便是陆松举荐。
他走到陆炳跟前,恨铁不成钢道:“我让你查案,是让你走走过场,且凭借你与皇上的交情,皇上也不会为难你,你怎倒真的查起案来了?”
陆炳仿若未闻。
陆炳甫一到任,立即将嘉靖的圣旨印成文告刊发全狱,并严厉警告不得私自阻挠犯人上诉,如果发现威吓犯人以及隐匿圣谕者,立斩不赦。
陈寅不知道,陆炳总是想着徐阶,专心沉醉于公务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担心至焦虑。
陈寅担心的是,再查下去,陆炳会查到不该查的案子,碰到不能碰的卷宗。
正僵持着,贺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