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行至江鹤眠屋前尚不及唤门,便见一早经容衍谴令去往长街之上采买修士着服的仆侍便携其所购前来复命。
故此容与同容衍二人便一道循着居室所在由外及内分派衣饰。
然至最里侧沈清遥屋前时,无论二人如何叩门、如何唤他始皆未闻回音。
因着方才所论的婶娘同店家夫妇失迹一事,二人登时便不由提起一口气尔后恐梗在心间。
“怕是出事了,进去瞧瞧!” 容衍言罢立时退后三两步,继而抬腿踢开了紧闭的屋门,果见内中空无一人。
“速去告知余下之人!” 容与见此立时同旁侧侍立的仆随道。
余者闻言旋即至此。
待得容与将方才店家夫妇一事相告之后,一行人除却江鹤眠外始自后恐不已。
“会否无有我们推测的这般唬人,那店家夫妇只是在尝过玉殿翠香后陡生回乡瞧瞧的念头,今次一早便出行了。而清遥哥哥......亦只是起得早,又孤身一人无事可做,便去长街之上闲逛一二也未可知啊......” 扫过身侧之人悉皆滞凝的面色,容鸢促声疾猜道。
“不无道理,如此最佳。现下我们便分头去寻,一个时辰后无论寻得否悉皆回至客栈相见。” 容与嘱咐道。
“好。” 余者应罢皆自回身朝着外间行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接次回至此间,却果遍寻无踪,所询镇民亦皆道不曾得见。
恰此时,朝芙惬然拨抚着耳际垂坠的金穗苏环踱至此间:“汝等悉皆围于此地做甚,陈国近在眼前,还不速去整顿行装即刻上路。”
“不可。” 容与肃声道。
“何故?”
“沈清遥出事了,我们一道同行至此,又是家中表亲,无能弃之不顾、就此离去。” 容与坚切道。
“君令日近,若逾期未成,汝之阖族均得命丧黄泉,孰轻孰重,汝可需分清啊。”
“就一日,明日一早便上路。”
“好,便就允汝一日之期,届时倘若赶之不及,可与吾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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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芙去罢,江鹤眠、容与、容衍、容鸢四人遣令仆侍阖门而出后,仍旧留于沈清遥屋中。
“方才寻了一遭,已将长街同此镇上坦阔可往之处悉皆遍查,现下唯余僻荒之郊同百姓家中尚未觅访。” 容衍沉声道。
“僻荒之郊也便罢了,可这百姓家中该如何去寻啊......” 容鸢闻言立时为难道。
“我且以原身根系一试。”
江鹤眠言罢旋即俯身探掌,然未出多时便再度起身肃语道:“整方度川镇早已为人布下隔绝灵术的法阵,况先时竟能不为我所觉,对首必是有备而来。且察此阵,隐有神息流转,应是神族所布。”
“能避过你的灵识不为所觉,还能于整个度川布下此般巨阵,来者定是极为难缠之辈,我们眼下该何去何从?” 容鸢询道。
“我让媸漓挨家挨户入百姓门宅暗访,我等三人即刻动身前往僻荒之郊一探,江鹤眠留于此间破阵。” 容与一面说着一面唤出近日始自留于心海间炼化鬼王珠同妖丹的媸漓。
同她道罢三人失迹之详情后,几人立时分作三拨各行其事。
借着媸漓临别之际相予的传界符,容与等三人将将出至镇外离却束灵法阵便已至距此约莫半里有余处的一座荒山。
此山名唤沉渊,据镇上百姓所言,山中地势峭耸,林间瘴雾缭绕,山林深处潜有一渊,色如墨,平似镜,唯有朔望之夜经由月光朗照,渊面才始腾起澜波,而瘴雾叠映间,缕缕若浮藻般飘曳的玄色之物便会浴着华光跃出此间。
而今夜,正是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