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他带下去”
青高校外,人群熙熙攘攘,学生们穿梭在街道上,李朝盯着表盘指针缓缓转过中央,熟悉的身影仍未出现,回忆起昨晚少年告知会晚些,依旧面色凝重。
滴—定时发送的邮件准时递到收件人邮箱,矗立在树下一动未动的身影,突然猛得朝某个方向奔跑,闯过路口整个人摔倒在地面。
“找死啊!”
不顾身后咒骂,踉跄着起身又跑起,仿佛身后是索命的恶鬼。
封闭地下室内,幽暗的灯光将空间切割成两面。徐林碾碎针管,看着昏迷的人,仅剩的眼珠兴奋凸出,像即将崩解的恐怖。
回忆起十年前,为了那份名单,追杀那一家三口。他是幸运的,黎梨那疯子拼着自己死也要拉上他们,炸死了几乎全部人。爆炸时他离得远,免于一死,也被烧掉了半张脸。
但他忘不掉那个说着要请他吃糖果漂亮的男孩,天真地用铁勺生生挖掉他一只眼珠,塞进他的嘴里,那张脸他到死也不会忘。
“我可找了你很多年啊,想当初你母父还是我亲手安排下葬”
“黎家也找了你好多年呢,怎么先落到我手里了呢”
“啊!你说话啊!”徐林死死掐住少年的脖颈,毁掉的脸狰狞如地狱里爬出来恶鬼。
被锁住手脚的少年突然抬头,右脸满是斑驳的血渍,墨玉般的眼珠映射出红色,一口血吐到男人脸上,似乎觉得这刺激不够,扬起耀眼的笑容,“你杀了我啊?”
“砰—”染血的铁棍滚落在地板,狰狞的神色定格住,滑稽诡异,徐林捂着头直直倒下,细看下,他的头已经被砸烂了。
也让昱澍看清了来人,眼睛眨动的频率变慢,“你来了”。
困住手腕的铁链被刀具砍断,李朝颤抖着抱住坠落的少年,口中含糊不清道歉,“我来晚了…对不起…”他想避开伤口,可是目光所及全是血,只能死死握住满是血污的手,“你知道,你知道—”那个人是最后的凶手。
收到定时短信时,不记得是怎么到指定地点,有条不紊拿到邮件中指定资料。
按照其中指示冷静操作,只有砸开地下室的门锁时血肉模糊的手,才能看出一些恐惧,他不敢慢一步,怕找到最后是…
“也不是啦”,昱澍小口喘息着,他也是到了同学家里才发现,最初是为了“相机—”,没等来心心念念的相机,等来了苦涩的泪水,一句话似乎能杀死他,“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患者皮外伤并不严重,其被注射了不明药物,才导致如今昏迷不醒。但一切指标均正常,只能等待他自己苏醒”
隔着窗户望去,鲜活的少年躺在病床,柔软安静,像是睡着了。仿佛下一秒就能跳起来,撒娇地叫着“朝朝”
“你确定要走吗?人醒了之后该怎么解释?”
“就说我…不要他了”
“可以,此事不会牵连到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501号病床家属在吗,人醒了—”
似乎知道自己被送走了,少年安静乖巧,自醒来没提过任何要求,按时吃药,看着窗边日渐变黄的树木。对于每天来看望自己的兄长,也是沉默不言。
“我来了”,黎唐看着窗边发呆少年,已经习惯没有回应,默默将怀中鲜花放置于桌台,扔掉花瓶里已经枯萎的花束。
“当当—”一片绿色挡住了昱澍的视线,如雕刻般深刻的脸颊闯入,被漠视冷待,也一直含着一抹笑意,此刻抱着有桌子那么高小花盆,说着哄孩子的话,“小树苗送给小澍”
花盆被摔倒在地,树苗根茎暴露在外,黎唐望着冰冷的侧脸,默默蹲下将碎片收起,又小心扶起树苗,“投机取巧被小澍发现了呀,下次哥哥搬来一颗大树好不好?”
清理完一切准备离开时,他听到一句细微的回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