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君'章四十九

看着思季明亮的眼睛，扶祁欺身吻下，浅尝辄止，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言语，只是看着对方，似乎想从那同样深沉的眼眸中试探究竟有几分真心。

“扶祁，不要再离开……”思季勾上扶祁的脖颈，收紧手臂，靠在他的颈窝处，发出闷闷的声音。

“好……好。”扶祁轻声说。

思季在扶祁身上挂了很久，腻腻歪歪地说了好多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扶祁却都一一回了，显得极有耐心，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思季才收回了手。

“说完了？赶紧去汤池里泡一会，也不怕着凉。”扶祁抬手刮了一下思季的鼻尖，语气里带着些责怪。

“嗯。”思季一边回复着，一边缓缓走下汤池。白汽氤氲，模糊了视线，透过白汽看着靠着假山的扶祁，思季心里一酸，竟是忍不住流下泪水，却偏不想让扶祁察觉，快速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别哭，开心点。”这点小动作扶祁还是看得出来的，便出声安慰道。

“没哭……是这白汽熏眼睛。”

“那你什么说是便是吧。”

思季泡在汤池里，磨磨蹭蹭地舀水擦拭自己的身体，扶祁则在一旁眯眼看着思季，很久很久，再没有人说话。

回忆起方才那一吻，思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扶祁好像很喜欢亲他，却又不会有进一步不老实的动作……自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思季扁了扁嘴。

这扶祁如此柳下惠的吗？还是说他其实是那方面不行……

想到这，思季瞬间清醒了不少，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看就没什么好点子。这样其实也能说的通了，之前景赴雪和他说过扶祁曾将皇后娘娘赐给的启蒙宫女都送走了，原来不是不喜欢，是那方面自卑啊……

就说嘛，正值好年岁，怎么会对那啥不感兴趣，原来还有内因。

思虑良久，思季还是打算开导一下扶祁，小孩子自尊心强能理解，但也不能耽误后半辈子的嘛。

“扶祁，”思季挪到岸边，上半身趴在岸上，冲扶祁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做什么？”扶祁抬步走向思季，在思季面前蹲了下来。

下一刻，思季抓住扶祁的手，往后一拉，扶祁还没反应过来便整个被思季拖到了水里，溅起水花。好一会，扶祁才重新探出头来，他抬手将额前的刘海撩到后面，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思季，“你想要干什么？”扶祁说。

思季没有回话，一步一步走到扶祁面前，直视着他侵略的目光，水下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思季。”扶祁抓住思季的手腕，危险地眯了眯眼。

“别害羞嘛，”思季笑笑，“我这不是在帮你吗，这病啊，得治。”

“什么病？”扶祁刚问出口，就想明白了思季的意思，他歪了歪头，似乎有点生气，“思季，你不会以为我……”

“不是吗？真的不是吗？我又不嘲笑你，你就说实话吧，我已经分析过了啊，你看……”

“思，季。”扶祁沉着声音，打断了思季后续的胡思乱想。

有时候扶祁是真佩服思季的想象力，一个人每天怎么能有那么多这样那样的想法呢？多半是民间那些广为流传的话本子看多了，那些个不正经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扶祁心里想着。

“啊呀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想着你现在十八九岁的年纪活得断情绝爱，八成不就是那啥不行嘛……”思季小声嘀咕着。

“我断情绝爱？那我和你算什么？”扶祁被气笑了，一步步将思季逼到角落。

“算我倒霉。”

扶祁冷着脸看着思季，咬牙切齿地说：“思季，你别后悔。”

……

灯火摇曳，光影婆娑，矗立着的不秋草后隐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时而还有几声低吟，似乎有人在隐忍着什么。

汤池岸边，打湿了的里衣被丢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汤池中，思季赤裸着身子，整个人趴在扶祁身上，搂着他的脖颈，两人的背上都有数不清的青紫痕迹，触目惊心。

“思季，你的头发有点卷。”扶祁漫不经心地用手勾弄着思季软趴趴的头发。

“湿了还能看出来吗？”思季声音很轻。

“嗯，能看出来，发尾是翘的。”扶祁说。

“好看吗？”

“好看。”

听到扶祁这话，思季笑了笑，说：“是吧，我也觉得好看。小的时候卷得更明显，特别难打理。”

说到这，扶祁已经可以想象到思季小时候的模样了，瓷一样的白皮肤，和一头乌黑的卷发，又端的一副好五官……竟是真如画中人一般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