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君'章四十六

“不过……”扶衍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别有意味，“就这么放过了你，传到皇兄那里，总归是不好的。”

“那王爷要做什么。”柳影抬手抹了把眼泪，又规规矩矩地跪好等着扶衍的后话。

扶衍站直了身子，走到床头的木柜前，在角落的隔层中抽出一条长七寸六分，宽六分的戒尺，这还是柳影小时候用的玩意儿。其实这东西也就是扶衍用来吓吓柳影的，还真没打过几次。

娇贵生养着呢。

柳影一眼便看到了扶衍手里握着的戒尺，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将手背过在身后，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扶衍不会真的打他的，便放松了些。

“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柳影见扶衍越走越近，不住地后倾身体。

扶衍没回答，脚步声“咚咚”的，一下一下敲在柳影的心里，脚步声停了，扶衍已在了柳影身前，手中的戒尺轻轻点在柳影的肩膀上，而后向上游走，最后挑起柳影的下巴，“我做什么……自然要好好惩罚一下不听话的小柳树。”

“王爷我知错了……”柳影眼神委屈巴巴的，似是像靠此唤起扶衍的一些“良知”。

不过扶衍却没有心软，狠心地下了命令：“手伸出来。”

这是要干嘛？打手板吗？柳影身后的手已握成拳头，心里有些发慌，当然，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他都多大了，还要跪着被王爷打手板，也太……这哪里是怕今上知道不好，这明明就是故意欺负他的！

“伸手。”见柳影没有动作，扶衍再次说到。

柳影梗着脖子摇摇头。

他这样，扶衍也不恼，只是慢吞吞地绕到柳影身后，用戒尺敲了敲柳影背着的拳头，“不打手吗……那小柳树想被打哪里呢？这儿吗……”扶衍收回手，故作思考的模样，好一会，才用戒尺拍了拍柳影的臀尖。

“王爷！”柳影憋红了脸，似是气急了，声音都在发抖，要是平常，扶衍早就挥手作罢，再将人好好哄一会，不过今日扶衍并不买账，只是站在一旁等着柳影的下一个动作。

柳影也知道今天这顿打他是非挨不可了，视死如归般的偏过头，不情不愿地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去，张开平摊在胸前。

“这才听话。”

扶衍又晃悠回柳影身前，用戒尺将柳影的手向上抬了抬，好久却不见动手，就在柳影试探性地斜过眼，稍微放松了些时，“啪”的一声，戒尺打在了柳影掌心。

“嘶疼！”柳影眉心抽了抽，猛地收回手。

虽然柳影身为侍卫，受过不少大大小小的伤，但从来很怕疼，加上这心里作用，明明第一下扶衍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柳影的样子也真像是受了多大的伤一样。

看着柳影这般，扶衍竟依旧不心软，戒尺不急不缓地拍在柳影的手臂上，示意他再次伸出手。

“王爷，你实在生气要不捅我一刀吧，你将我吊起来抽我几鞭子也成，别用这个……”柳影和扶衍打着商量。

只有小孩子犯错才会被打手板的，他这都多大了……羞不羞啊……

“那我哪里舍得，快些伸出手来。”扶衍掂了掂手中的戒尺，语气不容置喙。

柳影哼唧了几下，才缓慢地伸出手，就在扶衍抬板子之前，又赶忙背过去，快速换了一只手伸出来。

“啪！”又是一下，这次柳影倒学乖了，没再躲，只是手指往里曲了曲，缩着脖子紧紧闭着双眼。

扶衍挥动着戒尺，一下又一下打在柳影的手心，白嫩的手掌很快就红肿起来。柳影时不时也会发出几声闷哼，小声地喊着疼，眼泪也掉了几滴。

可叫人心疼。

那么多年白长了一样，柳影还是那个犯错会被扶衍打手板、会偷偷掉眼泪的小孩儿。

戒尺在柳影手上落了三十几下才停，扶衍将戒尺扔到一边，拿了方手帕递给柳影，置在柳影脸旁。柳影蹭了蹭那手帕，一声不吭地擦掉泪水，抬头看向扶衍。

“生气了？”扶衍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柳影的脸蛋。

“属下不敢。”

“都自称属下了？就是生气了。”扶衍说着，坐到茶台前，动了动手指，说道：“过来。”

柳影不说话，但也乖乖地走到扶衍面前，“王爷要做什么？”

“坐。”扶衍敲了敲身边的位置。

柳影坐下之后，手便被扶衍拉了过去，扶衍力气大，柳影想抽手却抽不回来，“干嘛？”柳影问。

“擦点药，消肿。”扶衍一手捧着柳影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沾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柳影掌心。

扶衍披着头发，如此低着头，发丝便总挡在眼睛前面，他不得不腾出手来将发丝撩到耳后，柳影看到了，便报复般地说：“属下的手用不得了，今后王爷自己束发。”

“又贫。”扶衍不轻不重地按了按柳影的掌心。

“我今日罚你罚得狠了些，你也别怪我，要是就这么放过你，你是不会长记性的，下次再犯，这板子可就真的打在你臀腿上了。”

“皇兄放了你，是给我面子。二哥在北境一带扩张势力已然令皇兄不满，要是皇兄要打压我们这些个亲王，必定是从我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