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想不到,你那溜须拍马的父亲能养出如此侠肝义胆无畏无惧的女儿。”鄂尔多似乎没生气,他虽步步紧逼,迫使杨娉娉跌坐在床榻,语气还算玩味,“可惜跟错了主子。”
“同样的话,我还给你!鄂尔多加了几分力气以示惩戒。
杨娉娉挣脱不得,不自由掉了眼泪。
“才夸你有胆子。”鄂尔多笑,“哭什么?”
杨娉娉咬住嘴唇不答,鄂尔多的手松了些。
“你有双漂亮的手。”鄂尔多说,“这样费了,才是可惜。”
“你这些小把戏,之前也有人做过,只是他们都死了。”杨娉娉不讲话,鄂尔多又说,“我从来不问为什么,但对你,我想问。”
“你十恶不赦,是世间独一份的坏人。”杨娉娉嘴硬气软,“这理由够吗?”
鄂尔多的笑很轻,他凑近些,热温扑上她的脖子。杨娉娉这才发现他今晚笑了很多次。
“你要怎样杀掉我?”杨娉娉问。
她又在笑,对此她十分恼怒;他攥握她腕子的手又松了松,她想趁此机会逃走。
“我不会杀你。”鄂尔多是在笑她的可爱,见她要逃,他敏锐地把她捉回来,“不仅如此,只要你向我告一句饶,我便放了你,全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杨娉娉瞪圆了眼,“你休想!”
鄂尔多却突然松开手。
杨娉娉错愕,但听见鄂尔多说:“有人来。”
窗户来不及映出匆匆人影,那人进屋前,鄂尔多将杨娉娉的匕首一脚踢进床底。
“大人。”
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像是密探。
“你先回去吧。”这话是鄂尔多说给杨娉娉听的,“今晚没事。”语气不算温柔,但有种安慰。
杨娉娉爬起来,经过鄂尔多身侧时又被他揽住肩膀。她听见他低语:“再耍小花招,我保不了你。”他的话打在她的耳坠上,叮铛声和他的声音响作一团,缠麻乱绕。
再戴起这对耳坠时杨娉娉回想到这件事,他是故意的,她恍然,他的声音不低,屋内三个人都能听到,他实在没必要同她耳语。
好在她回了一句“我知道”。
“我知道。”杨娉娉拂开鄂尔多的手。
这也是没必要的。
心知鄂尔多还在看她,出门前杨娉娉回望一眼。可他的眼神变了,冷一点木一点,说不出的古怪,像条死去多时的蛇。杨娉娉总归是个小孩子,她被他的眼神吓住,心中莫名发酸。
“娉娉。”鄂尔多喊了一声杨娉娉的名字。
她把头低下了并不看他,她嘴里念了几个字不必听也知道是“提督大人”;他还是听了,听得仔细。他们本也不是一路人,如此表现又为什么?讲不出。
隔天,杨娉娉谎称病了,不愿再见鄂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