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哥儿也不可能真说自己就是在意这点礼钱,也就只能在一旁沉默着没出声。
刚刚说话那妇人的脸上更是精彩,憋了半天之后才小声来了句:“我可没说是我送的。”
旁边有好事的人也接了句:“这是大树村的李老爷送来的,还送了二两银子的贺礼呢!”
这时张文杰也从里屋出来了,看着站在门口的于夏说道:“陆弟和夏哥儿来了?怎么不进来坐。”
于夏冷冷地看着这夫妻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地唱戏。刚刚那些人声音那么大,他不信这人没听到,结果等了那么久才出来:“不用了,我们有点忙,马上就打算走了。”
“听说陆弟打算在镇上开铺子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不过陆弟可要抓紧时间好好念书才是,不要被金钱蒙了眼睛。”
“不然明年县试怕是又要落空了。”张文杰一脸斯文相,但这话可说得一点不客气。
看着张文杰这么说,旁边一个汉子也帮腔道:“我要有那么能干的夫郎,我也不愿意吃念书的苦,吃软饭不也挺好的!”
顿时屋里和院子里的人都哄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
于夏拳头都硬了,想打人。陆相延却一把握住了于夏的手,笑着道:“算命先生说,我比较有福气,就是吃软饭的命。”
各位正在看好戏的人都愣住了,头一次见吃软饭吃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张秀才呵斥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于夏都气笑了,这张秀才自己的儿子还不如陆相延呢,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
陆相延天天忙成什么样了,没人比于夏更清楚了。这张文杰除了读书,也没见他干个什么,连买东西都得晨哥儿又背又拿的。他就在旁边当甩手掌柜。
但千言万语也只能憋回去,没法说出来。这也是为什么于夏不乐意来的原因。
官高一级压死人,这长辈的权威也得压死人。
“夫子,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可耻的事情。”陆相延还是恭敬地回复道。
张秀才本就生了张严肃的脸,这一生气更是让人觉得有些犯怵:“你还不知悔改?我看你以后出去也别说是我的学生,我没你这样的学生。”
张秀才越说越激动:“你这满身铜臭味,恐怕早就把读书抛之脑后了,等明年县试也是丢我的脸!”
陆相延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跪了下来,给张秀才行了个大礼:“谨遵夫子教诲。”
他起身后,又垂眸向张秀才示意:“那学生就先走了。”
张秀才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陆相延就拉着于夏走了,两人还没走远,张文杰又追了出来:“夏哥儿、陆弟你们等等。”
见两人停了下来,张文杰这才道:“我父亲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等他老人家气消了,你去认个错,也就没事了。”
于夏冷冷地看着这个始作俑者:“这事难道不是你一手挑起的吗?”
张文杰还一脸被误会的委屈样:“怎么会,夏哥儿你误会我了。我也是看着陆弟整日不思进取,只在意那些身外之物,有些痛心罢了。”
“不知道供你读书的身外之物,如何得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
张文杰还想对于夏说些什么,却被陆相延挡住了视线:“张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也怕有一天真的会给夫子丢脸。我和夫子的缘分恐怕只能到这了。”
说完陆相延也没有停留,直接拉着于夏走了。
“我靠,都是些什么人啊!”于夏越想越生气。
“你还给他行了那么大的礼,真是亏了!”
陆相延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于夏的手,轻笑着说道:“他总归也是我的夫子,也不算什么。”
“以后我们就不用去他那受气了,不也挺好。”
一想到可以不用面对这些人了,于夏也不禁松了口气:“有道理,他们都是胡说的,你别在意。我们家的活你也没少干,也不知道他们什么眼神。”
“我看呀,你可比那张文杰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要阿夏不嫌弃我,我自然不会在意。”
说完这人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于夏:“那阿夏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于夏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就忘了,这人脑回路不正常。
见于夏不回答,陆相延也没放弃,一直缠着他问,最后于夏实在是受不了了:“不嫌弃,不嫌弃!”
刚刚还一脸委屈的人,立马又眉开眼笑地说道:“阿夏,你真好!”
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