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意料之中的没有电梯,但总共也就只有四层,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姜瑜踩着高跟,噔噔噔地往上爬,一直走到顶楼,楼梯间出来后正对着走廊,一左一右两排房间。她对着卡片上手写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那间,进门后甩飞了沾着泥点的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把耳朵贴上门后,听着楼下的动静。
这里没有她要的套房,前台没办法,找来找去,最后把空间最大的一间指给她看。
介于条件限制,姜瑜不能太挑剔,再说只要安全,也能勉强将就。
这里住的人不多,周遭光秃秃的,没什么建筑,整栋楼都显得静悄悄的。隔音没有那么好,无启五感又超于常人,所以姜瑜能很清楚地听到那个年轻人和小姑娘们的聊天。
无非是一些附近什么好玩的,当地什么好吃的,天气如何一类的寻常话题。
但他很懂得博取女孩子的喜欢,谈吐得体,不时夹杂些玩笑话,逗得年轻女孩咯咯笑个不停。
姜瑜听了一会,去摸手机。
她还是有些疑虑,这个地方偏僻,背靠着山群不说,又远离住民,开一家酒店的意义在哪里?
手机屏幕上方的信号最后一格一闪一闪的,好在门上就贴着消防安全示意图和酒店的无线密码。
姜瑜照着输上,正在缓冲的虚圈转了一会,才把她想看的页面显示出来。
出乎她的意料,惠民酒店显然在这一片处于非常著名的状态,现在不是旺季,所以才显得萧条了。
姜瑜一条条往下翻,“环线徒步首选!享受与世隔绝的孤独!”,“工作人员态度很好,看到了雪山和云海”,“房间老旧了些,但不影响看‘日照金山’”等等的评论,细看发出的照片,清一色的湛蓝天空、雪山和绿地。
她微微皱起眉,徒步?走路?特意来这种地方走路?闲的吧。
姜瑜不理解,但也没功夫细究,她心中的疑团还没解开。
如果说现在是淡季,那么刚才那个年轻男人来这里就显得更可疑了,他不是来徒步旅游的,还能在这里做什么?
姜瑜的心跳又快起来,遇到事时,她总爱往最坏的情况考虑,这样就算事情真的不在掌控内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是姜玠那边的人吗?为了陈之谨来的?还是说,他也是相天师?
不管怎么样,总不可能是孤身一人来的,她在这里静静地等,就是为了确认到底有多少人手。
手机亮着,弹出条新消息,是姜玮发来的。
“姐,我找地方停好车了,可以上去了吗?”
姜瑜指尖停留在屏幕上,犹豫了好一阵。要走吗,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可血引定点,绝对不会出错,和天珠玉的机缘就在此地,姜瑜还是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线索。
反过来想:如果说是和姜玠同一阵营的,还在奔波就说明长生的缘由没有找到,那他们就有翻盘的机会;如果说是为了陈之谨,那么筹码就在她的手上;而如果他真的是相天师,走或留的意义都不大,要么就折在这里,要么就什么都无法得知。
还不如留下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
一旦下定决定要铤而走险,姜瑜反而松了一口气,稳下心来回道:“不行,再等等。”
外面的信号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过了许久,那头才发过来了个“好”字。
楼下的年轻人笑着打起哈欠,说时候也不早了,自己要回房了。
还没忘叮嘱值夜班的小姑娘没人的时候眯一会,熬夜也要注意养生的。
他穿的薄底皮鞋,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姜瑜记得清楚,从大厅走到楼梯间她走了十二步,男人的步子会迈得大些,比她少了三步。然后是楼梯,每一层十七阶,拐角处要两到三步。
他走得稳而不急,一阶一阶地迈,几乎能卡上秒针的跳动。
这幢楼不大,每一层房间数也有限,出楼梯间后他们是右手边第三间,而那个男人拐出来后,走了六步。
算下来,就是二楼,左手第二间。
紧接着有笃笃敲门声,开门的也是个男性,声音略低沉些,见面后寻常地打过招呼,楼下见面的那人便进了房间,关门后挂上了锁链。
两人说话声渐渐弱下去了,然后是电视被打开的声音,频道调到了体育,听上去像是在打什么球。
说得无非是一些酒店提供的晚饭吃得不好,还是要去找些野味类的闲话,球赛开场后,便转到了哪个运动员有了什么漏洞类的话题上。
难道真是有钱人家的,来深山里找刺激来了?
姜瑜不是完全确定,但还是稍稍放下心来,给姜玮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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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濯“审”完周正同之后,也没准备敲打他或是用钱封口,毕竟阿玉和那个叫姜瑜的女人两种方法都用过了,以他那时候的状况看,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