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声歪头笑:“也许是你们睡得太久记不清时间嘛。”
换了一身装备的司家兄妹站在石屋外两两相望,身后的大门“碰”一声关上,直到他们回神也没能听见季声小姐的一声道别。
司郁凉凉道:“为了防止你临阵倒戈,我必须提醒你一点——在所谓的幻觉中,我看见了司苁引的自画像,绝无可能在网络上查到,那张只存在于老宅的画像。”
一般游戏中,幻觉情节会摘自玩家社交平台或游戏记录中的大数据分析,可不论如何,正常游戏都不可能得到关于司苁引的记录。
除非司苁引存在于游戏世界本身。
“太好了,超级好消息,”司晨沉默了会,惊恐地捧脸,“所以她演都不演了!一瞬间、天就变黑了!她之前还会编点瞎话过渡一下…她都不愿意骗我了!”
司郁做了个深呼吸:“请问这位小姐,你关注的重点到底在哪?”
“…其实我觉得不论怎么样声声也不会害我们啦。”
司郁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对这句话毫不意外,要是司晨激愤怒吼说自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才奇怪。
他早就知道司晨是什么样的人…勉强也算知道季声是什么样的人。
天边的弯月做得不太精心,就算远远的看着也觉得虚假,司郁又想也许是自己先入为主,再怎么精妙也不会告诉自己那是真实的。
“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太短,还不及你们认识时间的零头,”司郁回头看那间小石屋,窗口亮了光,灯光往窗外撒了一地碎金,“她给了我们一晚上的时间,那我们就试试能不能用一晚上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哥,你也想相信她吧?”
“我没说过这种话。”
“傲娇没出路的,老哥。”
司晨偷笑几声:“承认又不丢人。”
“我看你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司郁摇头,“天天都泡在游戏里硬是一点也没发现。”
“你不也没发现嘛…”司晨不情愿地顶了一句。
啊,这么说起来…
之前在老宅小衫姐说的“有些事情要一无所知的人去做才合适”,指的不会就是这个游戏吧?敢情那么久之前小衫姐就把她挖出来打白工了?哇,出去能不能找小衫姐要工资啊,或者盖个实习章之类的。
她胡思乱想着,耳边只有风声。
太安静了。
他们像游荡在空荡宇宙的幽灵,在房屋中寻找前行的道路。
村民似乎在他们不知道的某个时刻蒸发殆尽,索列那变成安静的大型囚室。
有点像和声声在五十一中学的经历,可索列那的天空是正常的深蓝,月亮也没突然变绿。
司晨秉承着想不通就不去想的优秀品质,把遛进脑子的想法抛于脑后。
夜色中,广场被月光笼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李玉娟展示给他们的记忆中便有通向圆盘的路,他们顺着小路走,很快就看见李玉娟记忆中的大圆盘。
它看起来很平常,像一个放大的石磨盘,可石磨盘上不会刻繁琐的花纹,司晨三步并一步,双手一撑就爬上去。
是树。
一棵巨树。
司晨用目光描绘图案,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是我在森林里看见的那棵树,但我幻觉中的树没这么…这么吓人。”
一棵树怎么会吓人?
偏偏眼前这棵树真的有些吓人。
“像一个人,”司晨用四肢模仿树的枝干,皱着眉说,“是个举着双手,正在抬头看的人?可它还抱着自己…咦、这个地方好像有张脸,它有一张人脸…?”
司晨抱住手臂,快被自己的想象恶心死。
“但愿你还记得那些人拿这个圆盘来做什么。”司郁环手,完全不想靠近。
司晨做了个鬼脸:“得了吧,该上来还是要上来,声声都说了,让我们到处按按,显然圆盘就很符合她说的别扭特殊。”
她摩拳擦掌,目光雷达般扫射整个圆盘,既然圆盘是用于献祭,那最特殊的就该是——她的目光定格在那张怪异的人脸上。
蒙一下?
司晨一脚踩下人脸上张得极大的嘴。
“咔”
“咔擦咔擦”
陈旧的机关移动,露出藏于圆盘中心的扶梯,司晨瞠目结舌:“怎么平时蒙题的正确率没这么高呢?”
刚才死活不愿意靠近的司郁跳上圆盘,他在司晨反应过来之前拉住扶手噔噔噔往下,没几秒就听见他的声音:“需要我爬上去一起探讨百分五十和百分五十与题数相乘的结果吗?”
“需要我提醒你对妹妹说这种话是会被告家长吗?”司晨叉腰往下喊。
下面的人冷哼一声才说话:“下来吧,看起来是个大工程。”
一片昏暗中,数不清的木质书架塞满了圆盘之下的空间,司晨随手摘了本册子打开看,字迹熟悉,内容疯狂。
“天…小衫姐怎么做到的,”司晨猛得合上册子,看着眼前一排排望不到头的书册做了个深呼吸,“可我连要找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找到司苁引的最终目的」
游戏目标闪动两下,又假惺惺地填上几个字——「特殊支线·找到司苁引的最终目的」
“装也装的好点吧,职业操守呢,差评差评!”司晨愤而锤空气。
「:-D」
…这个游戏面板是不是有点贱?
但和游戏面板计较好像有点傻。
司晨嘁了一声,迈向深不见底的书册大海:“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