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小姐不动声色地瞥了侦探一眼:“还是先休息一下,备足精力再说,毕竟离开后就没现在这么轻松了。”
侦探忙不迭投了赞成票:“是啊,休息一会,你都流汗了。”
禾子露出点遗憾,但还是乖乖找了个小角落坐下。
司晨摸摸胸口的位置,还好摸到心脏还在跳动,她阖眼,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临时小队里的武力值垫底。
拜托,禾子可是扛了那么多东西才有点累,刚才她想帮忙,才搬了几个小箱子就差点栽进地里了。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会努力保护禾子,别是禾子保护她吧…
出于对阳光的信任,司晨将出发时间定在了正午,虽然正午时外面的怪物们精力充足,一刻不停地嘶吼,但至少能将他们看得清楚。
“假如是夜晚,忽然冒出一个什么东西把我们咬了,说不定还要等到痛了才意识到。”司晨说着,忍着热意往身上缠碎布条,这种时候就不在意外观了,只要能碍着那些怪物行动就是绝佳外观。
季声声整个人挂在装饰用的小台子上方,用两只手比划成望远镜往外看:“禾子,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怕什么?”
“我不知道,”禾子支吾地说,“但我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头颈部,只要砍掉那里他们就动不了。”
“唔、仅仅是这样想来还不足够,”季声声轻巧落地,有些厚度的鞋跟与瓷砖相碰发出“哒哒”两声,“得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两人来时的爆炸艺术带走了一波怪物,倒是稀释了商场附近的生物密度,但周边的怪物源源不断,再次涌来,堪比流沙版俄罗斯方块,实在恼人。
司晨怜惜地摸摸自己的宝贝黑球们:“可惜了,得省着点花。”
从满是怪物的地上爬上高塔可不是什么容易事,要是这些保命的东西没有了,也没地方填补。
已经丢黑球丢上瘾的玩家遗憾之至,尽管爆炸时带来的强烈冲击不太利于玩家的耳朵,但这玩意方便啊。
她转着眼珠子:“不过招不怕老,有用就行,既然来得时候能把它们炸成肉泥,那没理由现在不行。”
没有一款游戏会随便布置背景,更不会在玩家出没的地方留下无用的东西,既然如此,周边一定存在某种可以破局的东西。
说起来,最初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商场内的装饰好看了。
今天的阳光比昨天还裂些,周围游荡的怪物啸叫着,嘶吼着,发出的分明只是音调不同的喊叫,却莫名合成了高低起伏,并不美妙的曲子。
只可惜活着的人无心欣赏,死去的人无法欣赏。
断了一只胳膊的怪物还勉强保持着人形,但身上一块块即将落下的烂肉生出怪味,大约跳进强硫酸才能让它的身体保持洁净。
并不友善的同伴从它身边撞过去,让它本就不太牢固的一条腿彻底成了累赘。
“吼…吼……”
它们拖着腿,拖着手,拖着沉重的躯体,一同在商场的大门上敲敲打打,它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破开这道门,只知道它们要进去。
进去做什么呢?它们只知道,靠近门的地方很舒服,偶尔飘出的新鲜肉味很馋人。
“吼…吼……”
有什么东西飘下来了,彩色的,五彩斑斓的,在它们眼中只是灰白的——粉末。
怪物们不在意,它们当然不在意,它们甚至感觉不到粉末贴合在身上是什么感觉,它们只是机械地继续在门上抓挠,好像怪物也明□□诚所至金石为开似得。
它们的鼻子动了动。
“呜哇,可真是吓人。”季声声说这话的时候还笑着,她又捞了一个钢瓶,看不出一点她嘴上挂着的紧张吓人。
她的手悬在窗外,勾的下面的怪物们齐刷刷看过来,她动了下手臂道:“或许…向日葵?”
禾子的表情像是眼睁睁看着一只白鸽跳进化粪池还满意地甩甩翅膀。
“声声,你训狗呢?”司晨探头问。
季声声一弯眼睛:“怎么会,我可不会养这么丑的狗。”
司晨也想笑,她又搬出一箱东西:“小仓库里有不少,之前没人带走,现在倒是便宜我们了。”
“这里陷落是突然的,大约原本在这里驻扎的人没做好准备就被杀了,”禾子细声细语地补充,“那时候哥哥是带着我来这样救援,我们被困在这里之后,小队找过来,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司晨不好意思细问:“怪不得你对这里的东西这么熟悉。”
禾子轻轻摇头:“都是哥哥教我的。”
助手小姐无意参与两人的谈话,只用那双漂亮的粉眸盯着外面的动静。
她拍拍手,又勾的听见声音的怪物们重新看来:“东西备齐了,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