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拘被这话问的一怔：“我并没有想要你为我做什么。”
“可是一个人对一个人好，不就是带着目的的吗？”柳眠轻声道。
万拘哑口无言。
“客人们请，我就不在这打搅你们的兴致了。”盛雪领他们到了三十层的包厢，就离开了。
桌子是四边的，万成和他有感情纠葛的两人人坐在一边、一张凳子上就算了。万拘偏要跟柳眠坐在同一边。
每个包间都是相互独立的，可以通过帘子看见拍卖场上的情景，眼下正在拍卖一支簪子。
柳烟道：“成哥，就是这个玉心簪。”
万成心不在焉：“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拍下。”
柳烟得意洋洋：“成哥肯为你花这个心思吗？”
“为道宗的二小姐，竟然连一支簪子也稀罕吗？”羽姑娘倒了杯茶，像是准备越过万成，递给柳烟。
但在途中，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便泼到了万成腿上。
羽姑娘夸张道：“手滑，实在不好意思。”
万成心里有事，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随便拂了拂衣服，没说什么。
柳眠对拍卖规则有些感兴趣。
这算是一个匿名拍卖。每个包厢都有一个编号，在包厢了里的人只管报价就是了。
“聚星楼的茶很不错，你可以尝尝。”万拘说着，倒了一杯茶。
柳眠听他这样说，加上这个动作，就下意识以为这杯茶是倒给她的。她刚要伸手去接，谢谢都在嘴边了，万拘却并没有把茶递给她。
柳眠：.......
撤回了一双手。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心里有些恼。
余光中看见万拘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对着茶水扇了几下后，将茶端到她面前。
“柳小姐尝尝。”
柳眠经历了起起落落，最后心情复杂地接过了茶：“谢谢。”
她心底隐隐不安起来。
万拘现在和她算是半个盟友，一条绳上的蚂蚱。
倘若是要她做什么事，大可以直说。
都传温润如玉拘公子，难道是真的吗？
柳眠默不作声，看着万成和一个人竞价玉心簪。
万成是在后面才开始报价的，他一来就把价抬高了，没几个人跟。
几轮过后，只有一个人还在跟他争。
而且还是一块灵石一块灵石地加。
柳眠觉得不对劲：“这个人是故意的。”
万成问道：“什么意思？”
说完以后又自己加了价。
羽姑娘道：“柳小姐的意思是，这个人就只是想把价格抬高？不是真的想拍下玉心簪？”
柳眠点点头：“对。”
“何以见得？”万拘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子。
柳眠分析：“这人不依不挠，你要说他是想用最低的价格拍下玉心簪，但他却一直咬着不放，并非是没有钱。根本没必要耗着这个时间。”
“还有，他总是只加一颗灵石，给万成公子一种错觉，好像自己马上就能拍下。结果却是他紧跟其后，不肯放手。”
万成听这么一说，也绝对有道理，当即不想拍了：“竟然敢这样耍我，我不跟了！”
柳烟见到时候的簪子要飞了，不甘心道：“柳眠，你是不是嫉妒成哥给我买东西，故意这么说的！”
柳眠：“我对这簪子不感兴趣，只是说我的推测罢了。”
外头的主持人喊：“九百万一次......”
柳烟：“成哥！”
万成是个好色之徒，见柳烟要哭不哭的，有些不忍：“但是谁知道他们还要抬到什么时候，没完没了怎么办？我再给你买个别的好不好？”
万拘开口道；“这类人一般见好就收，不然真给自己拍下了，便是玩脱了。”
一边是含泪的美人，一边是未知的陷阱。
万成咬咬牙，终是继续跟了价。
“一千万！七号包厢的客人出了一千万，还有没有跟的？”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让我们恭喜七号包厢的客人！”
锤音响起，这东西属于谁总算定下。
万成冒了冷汗：“我去付钱。”
“我也去！”柳烟急忙追了过去。
羽姑娘感慨：“柳小姐竟然这么敏锐，不知道你对那人，有什么猜测呢？”
柳眠想了想：“正常来说，有以下三种可能。第一是这簪子的原主，他想给簪子卖个好价钱。第二则是聚星楼，他们有分成，价格越高，对他们越有利。第三么，则是闲着无聊，来捣乱的。”
万拘：“还有不正常的情况吗？”
“我就觉得不正常。”柳眠道，“刚刚那跟价的人，分明是算好了万成公子的底线在哪里，不然只要万成公子一退缩，功亏一篑。”
“所以这个人必定要很熟悉万成，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够不够他拍下。再者就是知道他的行为处事。”
话说到这里，柳眠忽然就有了一个猜测——这个人，不就在她身边吗？
按聚星楼所有包厢编号保密的情况下，这个人得先知道万成所在的包厢。这必须是聚星楼。
但聚星楼又不知道万成到底有多少钱。
于是只剩下了一种可能，万拘。
他也必定和什么别的人达成了合作。
至于他为什么要让万成花这么多钱拍下这支簪子，柳眠就猜不出来了。
簪子拿到后，五人分成了两队。柳烟缠着万成要去卖饰品的楼层，羽姑娘强行加入他们两个，给他们找不痛快。
柳眠想逛逛聚星楼，万拘也不肯去别的地方，偏要跟在她后面。
“喜欢这个吗？”
柳眠正在看的是一对镜子，上面的介绍说，可以从这面镜子看到另一面镜子的东西，甚至可以把镜子变到想要的宽度。
“觉得有意思啊。”柳眠看完，又转向下一个。
“聚星楼再有名，也只是在云京有名。所谓的拍卖，也只能在云京拍卖。世界上有钱的人、想拍卖的人都在云京吗？未必吧。”
万拘问道：“柳小姐的意思是？”
“就像那镜子一样，可以跨越时空。如果拍卖不局限于聚星楼，而是通过这镜子，扩散到世界各地，那说不定会有更多人来拍卖。”
“柳姑娘好远见。”盛雪不知从哪里走出来。
柳眠不卑不亢：“一点自己的看法而已。”
盛雪：“你还有什么看法？”
“嗯......拍卖法器是针对有钱人或者急需法器的人，但世界上也未必有这么多人需要修行或者有钱吧？”
“寻常人想要到各地看看，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还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要是在各个地方都建立一个用这样的镜子互通的屋子，每个人只需要交他们能承担起的钱，就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岂不是很好吗？”
盛雪看柳眠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我从前也有这样一个梦。或许你这个，能够施行。”
“你愿意试试吗？”
柳眠：“嗯？”
万拘道：“我答应了柳小姐要帮她取消婚约，送她回灵渠，估计是没空帮你。”
“回了灵渠也不怕。你不是说那什么屋子吗，你可以在灵渠开一个。”盛雪挑眉。
柳眠跃跃欲试。
她还不知道以后去做什么，有这样一个差事，怎么不算好？
她当即应下来：“好，我愿意。”
“走，我们去商量一下具体事宜，你说的计划要怎么推行......”盛雪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拉着柳眠就要往楼上走。
万拘皱着眉道：“盛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