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没有找到他啊……”

……

“砰！”

手杖尖端像睁眼般在黑洞里冒起火花，血液仿佛热浪拍打在她半边脸上，被她拿枪抵着的男人肩胛骨处多了一个血窟窿。

子弹穿过他的肩膀擦过艾尔的右脸。

那个叫做德克特斯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一个手下的死活似乎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作为掩护的男人即将倒下，手杖偏移，这次完全对准了艾尔的方向。

艾尔后退回到石洞，阻挡怪物的铁门很厚，普通子弹无法贯穿，她抵在门背后，脸上鲜血的热度还未散去。

“拖进实验舱。”

艾尔剪掉了控制铁门的掌纹锁导致铁门无法紧闭，德克特斯的声音传了进来，他指的应该是刚才中弹的那名手下。

“你说什么......”埃尔米厚重的声音像在惊讶，可他压住了最后一个音。

德克特斯的眼神比Wendigo只会吃人的眼神还要骇人，艾尔举着枪闭了闭眼，Wendigo所在的石门在外面也有一个锁，但被人从里面连接了开关，只要从内它按下阀门，外面根本打不开，所以艾尔想要往回走基本不可能，这条路大概二十几米，不能回走只能往前。

“该死！”她低低骂了一句。

“嘶......”之前被她打晕的另一个守卫像是要醒，瞳孔下移，他正抬手捂住额头，见状她又给了他一脚。

目前看来实验室里只剩门外的两人，而门外的两个，穿风衣的那人应该没有枪的，不然刚才他早掏出来了，另外的那人则是......很危险。

他是主谋吗？将Wendigo从原始森林里带进城市的主谋？

“你杀了他吗？”德克特斯的声音哪怕隔着铁门也有藏不住的尖锐与冰冷，“Wendigo，你杀了他吗？”

“砰！砰！”他对着铁门又开了两枪，固体中声音传播最快，艾尔紧绷住背身体颤栗。

是的，我杀了他。

她差点脱口而出，这是她的坏习惯，习惯性想要挑衅嚣张的敌人，可她又骤然回忆起尤比拉在Wendigo体内时说的病毒。

【要......治愈......病毒......】

不管怎么想这都肯定与豢养怪物主谋的目的背道而驰。

“他自己吞下了自己的手臂，说要治愈什么病毒，”她语调上扬，“对了对了，他现在看起来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样，看起来病毒已经被消灭哟。”

外面迟迟不答话，艾尔继续：“他已经不是吃人的怪物了，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都无法实现......”

铁门猝不及防被大力撞击，德克特斯挤进来半边身体。

“自己吞下了自己的手臂......？”

他的手杖换成了枪，枪已上膛，手腕向内曲折，铁门挤压着他半边脸，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瞪住一只眼睛斜着撇向抵门的艾尔。

“自己的......手臂？”他又重复，想到什么，像在问艾尔，又像在自言自语：“Wendigo是野兽，它怎么可能……自己吃自己？”

艾尔翻转身体，肩膀再次使力压门，她持枪的手也对准了德克特斯露出来的半个脑袋。

“你做了什么......”他的眼睛充血，扭动着身躯拼命想要挤进来，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一定是你做了什么！！”

他大声控诉：“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吗？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就可以成功了，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梦、我的自由......”

......

【“伊莱，我想去看海。我听说海洋是看不到边际的蓝色水沟，尝起来像眼泪的味道，咸咸的。我还听说里面住着山一样大的鱼、会潜水的豹子、活了几百年的乌龟……我全都想亲眼看见。”

丝诺躺在树下，旁边放着我们抓了一下午的鱼。

“你呢？伊莱，你想去吗？”】

地底突然发出一阵悠扬的轰隆，像轮船启动前的鸣笛声。地面在这时开始抖动，地表从艾尔站立的地方开裂至墙面。

“哐！”地一声巨响，地面高低错落，实验室内部装潢与器材纷纷往下掉，坚硬的铁门也从连接处瓦解。

水从缝隙间往内灌，裂缝越来越大，海水像被风卷起的浪潮，来势汹汹，地面也渐渐往下陷。

海水很快将他们淹没。

她的脑袋撞到了裂缝里掉出的石头，黑暗袭来，艾尔昏了过去。

德克斯特没有管艾尔，他拼命往石洞的方向游。

完了，都完了。

……

【鱼的尾巴拍打在草地上，血丝混合泥土，鱼鳃吐着泡泡，每当我以为它已经死了的时候，它又会弹起来拍一下地面，一下、又一下，好像无论怎样都死不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