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自从听说云若遥的“死讯”,她便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下一个便是自己了,神经衰弱得厉害。如今听到院子里的声响,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妈啊,这是哪儿跑出来的女鬼?
墨煜城见她形容憔悴,连站都站不稳,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呜呜呜呜,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奴婢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朝着他扑了过去。
“自作自受,”墨煜城嫌弃地躲了过去,然后随手抓住她的衣领让她不至于跌倒。
“我还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墨煜城提着翠竹就往门外走去。
“那姐姐晚上还会回来吗?”
“替我准备好晚膳,”七日炼体,饿了就只能随便吃点野果,的确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如今到底还是凡体,墨煜城觉得自己的肠胃已经快出问题了。
“嗯!”得到肯定的答复,陈君安欣喜地应了一声。
待他走后,常浩松了一口气,看着身边恭敬目送的陈君安,斥道:“喂喂,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
陈君安收回目光,喃喃道:“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遇到危险。”
常浩嗤笑一声:“你担心他?你还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陈君安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青蛇。
“那老……小混帐把你小小年纪就收为禁脔,其心必定不轨!”常浩转溜着眼睛,扬起了尾巴:“怎么样,要不以后你跟着我,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扳倒她。”
“禁脔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东西珍藏起来独自享有的意思。”
“那必定是对姐姐很重要的东西才会珍藏吧?”陈君安笑容无邪。
常浩:……草,这孩子没救了。
“姐姐其实人不坏的,你若好好听她的话,想必她也不会为难你,”陈君安见常浩桀骜难驯,忍不住劝导道。
“这辈子不可能!”
“那好吧,对了,我要去厨房给姐姐准备晚膳了,你可要同去?”
“去,去,去,有吃的干嘛不去,”常浩如今也只是条凡蛇自然需要进食,他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陈君安的肩膀。
“你小心点别掉到锅里,”陈君安看着攀在肩头的青蛇,出言提醒道:“毕竟姐姐她不一定喜欢吃蛇羹。”
常浩:……
若不是陈君安一脸真诚的关切,他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呛自己。
……
云家宗祠。
这是第二次过来了,墨煜城站在外围探查着里面的动静。
“贱妇,你好好的做什么带遥儿去那劳什子浮屠寺,如今云家成了全城的笑柄,你可满意了?”云家的现任家主云鸿拂袖怒道,他原本人在罗衍城与各大家族商量矿脉的归属问题,谁知刚回来便听到女儿的死讯。
胡夫人抱着灵位,抹了几滴眼泪,一言不发,任凭云鸿责怪,扮出一副懊悔思过的模样。
云鸿见状,火气消了大半。
云隽龙适时开口道:“父亲,母亲一向宽厚仁爱,府上谁人不知?这些年对姐姐的疼爱,您也是看在眼里的。浮屠寺上香本是求神佛庇佑云家,谁知竟出了这种事,母亲将姐姐尸首夺回已是冒险,望父亲明鉴!”
“不必再说了,”胡夫人眼眶发红,自责道:“遥儿是我一手疼大的,如今在我眼皮底下去了,我如何对得起云家,如何对得起南家姐姐,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云鸿神情一动,走上前去将她扶起,叹了一口气:“人死不能复生……”
“夫人真是合该去南曲帮子唱戏,这些年你在背后做了什么,真当无人知晓吗?”墨煜城看着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竟快将云鸿说动了,知道自己登场的时候到了。
“你怎会……”云隽龙一脸惊恐,母亲不是说……
“我怎会还活着是吗?”墨煜城笑吟吟地看着他:“真是让弟弟失望了,浮屠寺受佛陀庇佑,岂会让好人死不瞑目,恶人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