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觉的握紧，指骨发白，指甲刺进肉里嘶嘶的疼，她转头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慕白芷，迈步上前，几步便已经来到了慕白芷身前。

江舟的身高明明比慕白芷要低半个头，气势却强出许多，压的她下意识想要后退，背脊贴上了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

一手撑在了墙壁上，江舟整个人都压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渐渐回温的肌肤上，慕白芷慌了一下，扭开头躲闪，没成功，下颌被手捏住以强硬的态度把脸扭了过来。

“姐姐，我没有闹，真的，我考虑清楚了的。”

她抿着唇，眸色认真而严肃。

慕白芷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无处可逃，奈何是她自投罗网，定定的看着江舟漆黑宛如宝石般的眸子，话便已经说出了口，

“你不明白，找工作很困难，有这个工作不是很好吗，你都多大了，不要做傻事。”

“你猜，我做傻事是为了谁。”话语又一次被堵了回去，江舟眸色暗沉，神色复杂莫名，嘴唇轻轻抿着，声音之中带上了淡淡的凉意，“而且说道这个，姐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傻乎乎的在走廊里受冻，很好玩吗。”

“我......”还想再说什么，话语却被卡在了喉咙中怎么也无法出口，四目相对片刻却又不约而同地侧开了视线。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都已经辞职了再说什么也都晚了。”江舟轻声说着，终究还是松开了抵住墙壁的手。

水壶传来滴滴的声音，咔哒断了电，她转身去拿杯子，心烦意乱险些没拿稳，她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合着凉水倒进杯子里，试了下温度，转头见到慕白芷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

她端着水杯有些犹豫，沉默片刻还是缓缓放柔了语气，“先去客厅吧，还有时间，我们慢慢谈。”

沙发上，慕白芷抱着不断散发着热量的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对不起，之前是我做的不对。”率先开口的是江舟，坐在对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她的神色，在视线接触的瞬间又慌忙低头。

“没，我......我当时太冲动了。”声音闷闷的，慕白芷低头凝视着水杯并不怎么平静的水面，就如同那并不平静的心境。

“不，的确是需要道歉的，毕竟给你造成了麻烦，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江舟轻声说着，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认错，这是从小便养成的习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江舟，你......你真的要辞职，可－”

“没有可，也没有是，”她低声说着，似乎是为了安抚慕白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辞职是经过认真思考的，我想去看看你所经历的事情，想要更多的了解你，并不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没必要的啊，江舟，没必要的，我不值得。”水面波动越发剧烈，几乎要飞溅出杯口，慕白芷急红了眼，某些事实赤裸裸的展露在眼前，让她连最后安慰自己的借口也不复存在。

“可我觉得值得啊。”江舟轻笑着摇摇头，“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初恋。”

“......”心情小小的在脑海中绽开了烟花，回忆了片刻，慕白芷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面容之上神色不变，但江舟却敏锐地发现那已经红透了的耳根。

“姐姐，你还记得我说的吗，你其实是很厉害的，不要自卑也不要害怕，不说别的如果把我丢到你的境地，我可能会自杀的。”

“呸呸呸，别乱说。”慕白芷瞪了一眼江舟，下意识抬手想要去戳她额头，却恍然反应过来并不合适，手僵在半空中，却没想到那人自己凑了上来。

额头轻轻接触到了冰凉的指尖，江舟忽然笑了，猫咪似的蹭了蹭，抬起头来，“好吧，我果然不适合装高冷，姐姐，未来我如果破产了，你记得要收留我啊。”

“嗯，一定，只要你到时候不嫌弃我。”慕白芷抿唇，轻笑，声音依旧闷闷的，并没有在意话语中的某些奇怪的词汇，比如装高冷啦，又比如装高冷啦，还比如装高冷啦......

“姐姐，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未来，包括你，也包括瑶瑶。”她说着，认真，严肃，郑重而沉缓，“我会努力变好，变得能给你这样一个未来，变得你不再觉得我只是胡闹，变得.......”

江舟停顿片刻，才轻声开口，

“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我很笨的。”慕白芷轻声回应，心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她想要与江舟谈的事情很多，打了无数的腹稿，却被眼前这人三言两语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江舟啊，她似乎总是这样，像个漩涡般不断吸引着周围的人们，也吸引着她，等回过神来之时已经深陷其中无法逃脱。

“没关系我也很笨的。”江舟笑着，试探着伸手，见慕白芷没有躲闪，伸手拿过水杯，随后把人紧紧抱在怀中。

“两个笨蛋在一起就会变得很聪明。”

“为什么？”

“因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啊。”

“可我们只有两个。”

“还有瑶瑶呢。”

小区楼下，江辰无奈的摘下了耳机不打算继续听那边的谈话，原本他是想让自己家老姐和嫂子保持一段时间的冷静期，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接下来的发展他便也不再多问。

老姐哄嫂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他这么想着，发动车子刚准备离开，一脚油门下去，车子没动。

“？”

愣神片刻，他又尝试了一次，再次失败之后，无奈之下打开车门。片刻之后，他一脸黑线的看着车轮上的黄色大锁，拨通了电话，

“喂？罚款多少，过来帮我把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