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静悄悄的,感受着不断传来的寒意,慕白芷垂眸不语,指尖在房门上停顿许久,抬起却又放下,想说的话很多,但那扇房门似乎拥有着特殊的魔力,每当之间触碰便会抽走她所有的勇气与决心。
房间内没有半点声响,这会儿该做晚饭了,似乎是认命般,她转身准备回家,琢磨着晚上做点什么,记得江舟喜欢吃......
她苦笑着摇头,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必须走出来,否则以后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狠狠心,她刚要打开自己家的房门,身后忽然传来了房门被打开的声响,冷白色的光像是打翻了的水杯,哗啦一声洒落在走廊之中,也溅落在了慕白芷的身上。
江辰已经在房间后的猫眼中观察了许久,按住了有些焦急的江舟,只是示意她再等一等,有些事情并不能着急,爱情毕竟是双方的事情,哪怕自己家老姐想的再清楚,也需要另一方做出回应。
在看了慕白芷在放门口纠结许久之后,他终于无奈的打开了房门,自己嫂子哪里都好,这个性格还真是让人头疼,不过老姐喜欢就行。
江辰笑了笑,并不打算操心这些。
走廊中的寒气灌进了房间,还没有供暖的屋子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温度飞速流逝,他打了个寒颤,看向呆呆站在那里的慕白芷,眨眨眼睛开口道,
“姐,那你先忙,有事再叫我,哎呦嫂子你来找我姐啊,那我先走了,你们忙。”
演技之精湛就好像之前狗狗祟祟趴在门后偷窥的并不是他一样,江舟沉默片刻忽然发现自己这一家除了自己,每个人的演技都好的离谱,奥斯卡欠她们家一排小金人。
总感觉只有我是个傻子。
挠了挠半长的金色发丝,她白了眼已经头也不回的江辰,才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慕白芷的身上。
发丝有些凌乱,脸颊之上虽然没有泪痕,但眼眶红肿,明显是哭过了,似乎是出来的急了,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居家服,在这个寒冷的天气,看着都觉得冷。
“......”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两人对视片刻,终究还是不忍心率先开口,“先进屋吧,外面冷。”
江舟侧开了房门的位置,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手臂微微抬起想要去拉那个单薄的身影,在半空之中停顿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放下,选择的权利交给慕白芷,她抿唇将想说的话压进了心底。
“江舟,你要辞职,你......”思绪在脑海中翻转良久,想说的话很多,出口的瞬间却也只有这句不知是责备亦或是询问的话语,死死盯着这道近在咫尺却又好像分外遥远的身影,心底究竟如何思索却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先进屋吧。”打断了她想说的话语,江舟避开了那直视的目光,低头从鞋柜里取出了专门给慕白芷准备的棉拖鞋。
上面是一只可爱的粉色兔子的团,还是江舟亲手挑的。
沉默片刻,慕白芷抿唇不语,视线不自觉的注意到了江舟抬起又放下的手掌,心缓缓向下沉没,酸楚不讲道理的冲入鼻腔,呼吸似乎有些困难。
不自觉的咬上口腔内部的软肉,似乎不想在江舟面前丢人,她让疼痛来维持着自己的清醒,放开了已经握住钥匙的手,迈步已经进入了房间。
空调嘀的一声被打开,温柔的暖风灌注进入了房间,慕白芷站在玄关的位置,并没有换鞋,只是安静地看着刚把客厅空调打开的江舟,口腔内的疼痛终究让她保持了清醒。
房间回温还需要时间,江舟放下了空调的遥控器,转身发现慕白芷依旧停留在玄关位置,脸颊之上是寒冷刺激所导致的不自然的红。
心口轻轻抽了一下,心疼的厉害。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咬咬牙,她几步来到那人身边,上前一把抓住手腕。
慕白芷下意识的想躲,江舟反应迅速,手掌已经带着热量触碰到了皮肤,冰凉一片,好像抓了一块冰。
皮肤下跳动的血液似乎都已经因为寒冷而冰凉,江舟不由攥紧了,心里又气又急,这人病还没好这么折腾自己是等着明天爬不起来吗。
“江舟,我们谈一下......”
挣扎无果,慕白芷知道两人力量有差距,便也放弃摆脱钳制的想法,低声开口,
江舟面无表情地瞥了身边人一眼,拉着她几步来到客厅,按着坐在了沙发上,强行塞给她一个抱枕,转身去屋子里拿毯子。
这人都快冻透了,就不能先关心一下自己吗。
空调的暖风嗡嗡的吹着,头阵阵发胀,晕乎乎的想要睡觉,她咬得狠了些让疼痛唤回了朦胧的意识,鼻子已经彻底堵住,她微张着唇,耳边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毯子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江舟面无表情的说着,并没有在慕白芷身边停留,转身进了厨房。
心口堵堵的,难受的厉害,心疼慕白芷却又强压着不表现出来,刚吵过架再多的关心也不过是火上浇油,她需要冷静,慕白芷也需要冷静,如果不是这人傻乎乎的在走廊里站了半天,她也不会开门把人叫进屋子。
“我听说,你辞职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水壶咕嘟咕嘟的掩盖了脚步她居然都没能察觉到那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嗯。”江舟点头,事情已经做了决定便也不需要隐瞒,慕白芷是她的上司,离职的事情她肯定会知道。
“我想自己多出去看看,从底层做起......”去看看你曾经历过的那个人间。
最后的半句没有说出口,压在心底继续专心自己手上的事情,水壶冒气了浓重的水蒸气,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也模糊了身后的轮廓。
恍然之间,她的视线注意到了手边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一抹火红,刺眼绚烂,却那么孤单,那么落寞的躺在标本盒中,美则美已却终究失去了灵气。
她看着,眼睛有点酸,心里纠起烦躁的情绪,偏偏半长的头发不听话时不时落到眼前,见鬼,一会儿就找个地方剪短。
正烦着,偏偏身后又传来了声音,慕白芷的,
“江舟,你不是小孩子了,能别闹了吗,现在找工作多不容易,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