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芷的脑子乱的像是浆糊,偏偏眼前这人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修长的手指与粉色的塑胶制品在光的映照下,刺眼到有些炫目。
原本苍白的脸颊已经爬满了绯红色的云霞,神经莫名绷紧在慌乱中侧开了视线,眸色莫名复杂却最终被压了下去,话语被卡在了喉咙里,良久之后默默咽回肚子。
“怎么了?”江舟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更何况她的反应过于明显了些。
“没事。”话语终究没有说出口,某色莫名暗沉的瞬间,腰忽然被一双带着温热的手臂环住,刹那间好闻的薄荷味气息侵入鼻腔,随后占据了所有的嗅觉神经,莫名的慌乱充斥在脑海,她伸手想要推开,但终究理智还是压制了本能的冲动。
她腰上的伤还没好,更何况朋友之间,也没什么。
能感受到靠在肩膀上的,毛绒绒的脑袋,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之间拍打在了敏感的耳垂上,酥麻与痒意让她想要闪躲,微微扭头之间眼前忽然探来一只手,白皙的皮肤甚至能看清纹路的伸展与蔓延,五指摊开,那个粉红色的小玩具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脑海又是嗡的一声,慌乱与羞赧让她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最终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不知是指责还是嗔怪的低哼,“不知羞。”
“果然在害羞吗。”肩膀上的脑袋不安分地拱了拱,声音之中是了然与笑意,“你,多久没有了?”
这人居然还在问,慕白芷的脑子乱哄哄的,思绪嘈杂呼啸,好像那年夏天不小心捅的马蜂窝,黑压压的好像快要炸开。
“我......我。”
“看来是很久了,嗷!”嘟囔着还想要说什么,慕白芷终究是无法压制那宛如海啸般的羞耻感与慌乱,一指头戳在她的脑门上,也许是因为羞愤,力气用的大了些,光洁的额头甚至微微发红。
疼的龇牙咧嘴,江舟哼哼唧唧的捂着脑袋松开了环住慕白芷腰肢的双臂,虽然很早就知道眼前这人是个老古板,没想到居然会古板成这副样子,
抬起双手按住慕白芷的肩膀,用近乎强硬的态度把人按在座位上,其实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害怕腰部的情况再复发,在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即便慌乱与羞耻依旧存在,她还是坐到了椅子上。
“怎么慌成这样。”江舟说着伸手想要来捏她的脸,却被慕白芷不着痕迹地躲开,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好像蚊子在哼哼。
“不知羞,大庭广众的,而且很浪费钱......”
“噗......”憋笑的声音在钻入了耳中,有些愣神的抬头,恍然之间便已经撞进了一双明亮宛如星辰的眼眸,她就好像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天生便有着阳光与温暖伴随,虽然现在不合时宜就是了。
“你还笑。”面红耳赤地伸手来打,慕白芷觉得自己的脸绝对已经红透了,偏偏眼前这人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气的人想要把她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都塞了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躲开慕白芷地手,江舟终于是收敛了笑意,握住白皙纤细的手指,感受到那不断传来的冰凉,面色终究是严肃了一些,
“姐姐,性和欲望可不是羞耻,那是我们属于人的正常生理本能。”她捏了捏那人的手指,声音难得的温柔,认真。
“生活中,我们所遇到的一个个对性的压抑、排斥的小事叠加起来,就会形成一个人严厉的超我。它像一个住在内心的警察,随时在巡逻,这些警察所要打压的点,即一个核心,有人习惯称呼它为性驱力。”
脑子还有些发懵,话语却是清晰地灌入耳中,某些从来都没有人与她说起过的话题让她有了某种偷尝禁果的奇妙感受。
江舟依旧在说,认真,严肃,带着极为少见的温柔与耐心,
“对于性驱力,大多与快乐和愉悦的感受有关。很多女孩从开始展现女性特质时,似乎有一种禁忌:小的时候穿短裙不允许,打扮花枝招展会招来非议,性格张扬被指责放荡,女孩子月经初潮和胸部发育会觉得难堪,甚至公共场合拿个卫生巾都要躲躲藏藏。
以上种种,似乎每个女性在成长过程中,都或多或少经历过,这其中的每一个禁锢,就如同捆绑在女性心灵上的绳索,让她们无法接纳自己的身体和欲望。”
“……”话语停顿片刻,慕白芷有愣愣地抬头,轻薄的唇绷成了一条细长的线,此时此刻她的脑海宛如沸腾的油锅,某种从来未曾有过的思绪正在心底疯狂蔓延,冲击着堆砌许久的名为常识的堡垒。
“所以,你喜欢□□吗?”瞳孔之中仿佛进入了子弹时间,一切的一切都在无限放慢,江舟的嘴唇缓缓张合,无尽放大,清晰无比地映照在视网膜之中,随后传达进入了大脑,分析处理.......
“已经呆住了吗?”手指在眼前晃了晃,江舟的脸又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与味道让人阵阵头晕,她想要向后躲闪,手臂上传来的力气却又让身体不受控的向前倾斜。
靠的近了些慕白芷却莫名冷静了下来,手掌被抓住温度顺着肌肤接触的地方不断传递,手心已经起了一层细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没。”应着声,她微微扭头躲过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心底潜藏的名为罪恶感的植物破土而出,许是突然受到了太大的冲击,脑海承受了过多的信息反倒清明了许多,记忆在心底翻涌,一些朦胧的模糊的碎片纷繁闪过,多是中学时期情窦初开那会儿,印象里残留的只有羞耻。
“没什么意义又上不了台面,羞耻。”
像是秘密被人窥探,有些无地自容,心被抓紧了揉成一团,想要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发力挣脱她转身要走。
江舟抓着她的手稍稍施力,常年锻炼后的力气将人整个拉近了自己怀里。
“松开......”
慕白芷想要挣扎,但终究担心伤到这人,呼吸略急,被扼住脖子喘不过气似的。
反应很大,江舟有些诧异,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而后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安抚性质地轻轻拍打着有些瘦削的脊背,柔声安抚,“好了好,我不说了,先冷静一下。”
终究是成年人,也所幸是江舟,换做旁人被她撞见这个,今后恐怕都不会往来,但原因不在别人,也许是在她自己。总是把某些东西当作罪恶与羞耻,哪怕已经意识到了这不对但终究克制不住的想,为了不让自己沉浸在罪恶感中,只能远远躲开。
好在是江舟,也只能是江舟,这个突兀的闯入生活的,很特别的姑娘。
她知道有问题人,明明是自己。
“你,应该看到我的玩具了吧。”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声音莫名“这么好看的手......”
笑容莫名,有些意味深长,微微愣神之后,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紧张与慌乱翻涌着冲击着名为理智的堡垒,近乎是羞恼之中,她的声音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