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又一道闷雷透过乌云轰然炸响,雨愈发大了。
屋中寂静,唯有雨珠砸在窗棂上的声响,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搅得人心烦意乱。
雨再大,也浇不灭心中的大火。
沈灼华一想到自己被困于这方天地,胸腔里的火气就连寒凉秋雨都浇不灭,就像回到了从前,从前在宫中暗无天日的日子。
“夫人,仔细莫烫着。”有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绕过屏风,递至沈灼华面前。
汤药气息苦,熏得人直皱眉。
沈灼华后知后觉:“我不喝,你自去和明霁复命。”
那人也不多劝,把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就退下了。
静坐须臾,窗外的雨大得吓人,似乎还起了大风,沈灼华手有些凉,便起身去关窗。
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
是风尘仆仆的明霁,身上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夜行服。
“近来朝中事物繁杂,忙了些。”明霁端起那碗温热的药,递给沈灼华。
沈灼华垂眸看了眼他的手,抬手接过。
她面上情绪平和,看不出波动。
端着那碗药,却没打算喝,而是问:“我何时能离开?”
在这里被困了快小半月,手下的人能传来的消息有限。
怕是再不出去,连沈净远死了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晓。
“近来公务繁杂,没能常常来陪你,你生气了吗?”
他走到她旁边,低声问。
沈灼华面容都变得有些扭曲,皮笑肉不笑道:“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明霁俯下身,抬手摸她的下颌,稍一使力她便被捏开了口,温热苦涩的汤药被灌了进去,沈灼华舌头泛苦,这药难喝至极,她呛了一口。
明霁动作温柔似水,态度却强硬,不肯退让一丝一毫,语气十分轻柔:“泱泱,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说笑。”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消气呢?”
沈灼华抚了抚胸口,抬起头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不把自己的手脚打折,也出不了这院子呢?”
明霁安静盯了她片刻,然后从腰间拔出了佩戴的刀刃,把手安放的桌子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刀刺向自己的手。
沈灼华顿时大惊,飞快地推搡了明霁一下,可惜明霁出刀的速度太快,刀锋依旧划伤了手背。
鲜红的血飞溅,滴染到沈灼华的衣裙上,素净中的几滴红分外显眼。
沈灼华惊魂未定道:“看来有病的是你!”
“我瞧着你是失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