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行心中有牵挂,不敢走的太远,随便找了一点枯枝,就匆忙赶回来了。
未曾想还是慢了一步。
上前把昏迷的林鹤清揽在怀中,心中满是不知所措的慌乱。
试探着用自己只有皮毛的医术给林鹤清摸了脉象,十分微弱。
又尝试着探了他的灵脉,只觉得心口冰凉。
林鹤清的灵脉已经开始枯竭了。
这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离开这里的事情,变得迫在眉睫。
崔季行缺失的记忆,忘记了所有人,但能感觉到林鹤清对他很重要。
纷乱的思绪在脑中盘桓,他却无法分辨,只能先尝试着给林鹤清输送一点内力,护住他的心脉,延缓枯竭的速度。
再开始思考如今的破局之法。
如果这里真的是传说中的末世之眼,那一定有什么特殊含义,否则魔道不会世代沿袭。
放眼望去都是一望无际的沙砾,飞沙走石,枯枝落叶,满目疮痍......
到底哪里特殊呢?
杂乱的思绪无解,崔季行的目光不知不觉又落回林鹤清的身上,他面色又苍白了许多,周身的温度也很低,生命的消逝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他束手无策地移开视线,才注意到落在他身旁的水壶。
壶口是打开的,里面的水已经没有了。
崔季行把目光落到落回林鹤清脱水的唇畔,停顿几秒,又看向水壶落下的地方。
一片干燥的沙地。
他立马抓住了问题的答案。
用外袍遮住林鹤清的身形,替他挡好风沙,再把人重新背起,原路返回。
回到平静无波的湖泽边的时候,崔季行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荒芜贫瘠的地方,炎热的温度,连水壶的水洒在地上,都会转瞬即逝。
那这片湖泽是怎么留存下来的?
把林鹤清轻轻放下,替他掩好耳朵,寻了一处背风处的地方给他靠好。
崔季行慢慢靠近这片湖泽,垂下的手毫不犹豫地续起法力。
刚一靠近,湖心水花四溅。
没等崔季行细观,湖中就传出了声响,“天生道骨,兼容道心,年轻人,你前途无量啊。”
崔季行谦虚地笑笑,眼中的探究不减,“前辈道行高深,不知晚辈能否有幸得以一见。”
湖面重新恢复平静,良久之后,才重新传出一声哀叹,伴随着翻腾不息的湖水,有一个人翩然落地。
确切地说,是一缕残魂。
崔季行看着他的面容,一时有些怔愣,他的眉眼,与林鹤清有几分相似。
“怎么?被我吓到了?”焕光看着他不以为意地笑笑,自顾自接话,“你身上有我的气息。”
“而我,叫做焕光。”
看着崔季行的模样,他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走上前探了他的灵脉,无奈的摇摇头,“怎么偏偏这关头失忆了,怪不得对我身份毫无反应。”
“那我还能恢复记忆吗?”崔季行这失忆确实很碍事,如今连碰见一个陌生人,都能牵扯到记忆。
焕光看他一眼,像是在认真思考,最后给出了聊胜于无的答案,“可以啊,失忆前后如果都经历过同一件刻骨铭心的事,受此刺激,必定会有所帮助。”
经历同一件刻骨铭心的事,听起来像是比没有办法,多一点希望。
“不过,你这失忆的代价也挺大的。”
“前辈何意?”
“你之所以失忆,是因为有一个人用他的三魂救了你的命,此法过于凶险,估计那傻小子此刻的情况不容乐观。”
崔季行联系前因后果,立刻想到了尚在昏迷的林鹤清。
他将焕光引到他的面前,把人揽到怀中,好让焕光把脉,“前辈,你可否帮我看看他的情况。”
焕光挑挑眉,没有动,只是询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影响前辈救人吗?”崔季行没有直接回答。
“倒也不是,好奇罢了,无论你们什么关系,我都救不了他,我如今只是残魂一缕,救不了任何人。”
焕光的目光久久留在林鹤清的身上,像是忘了挪开。
“他就是前辈所说的那个人,对吗?”疑问的话语,笃定的语气。
焕光没有回答,移开目光,跟他说起了一个故事,“太久了,那是在三千多年以前了。”
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天地伊始。
世间一切,杂乱无序,灾害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