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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圣杯”和那个名字“玛丽·克里斯沃斯”,伊丽莎白和乔拉尔都微妙地沉默了片刻。
炼金术就像一切魔法一样,有黑暗的一面。被认为是黑暗的炼金术的范围的,就有关于献祭的人体炼成术。那不仅仅是违反伦理,更是因为手段往往伴随着鲜血和杀戮。
而玛丽·克里斯沃斯的“圣杯”传说,则是底蕴深厚的炼金术师才会知道的传说。伊丽莎白和乔拉尔知道这个,是因为他们都出自最古老的炼金家族。
相传,玛丽·克里斯沃斯使用了被称作“圣杯”的人体炼成术。炼金术师之间传言,据说她让自己怀孕后摘掉了子宫,以此作为“圣杯”,施加了复杂的咒语,并献祭了几个人的□□与灵魂(那些被残忍杀害的村民),这才让她能够死而复生:她的灵魂因为之前的献祭而不会立刻离开,而是被转移到“圣杯”之中,成为那个子宫里的孩子。那些施加的魔法供给养分,让她迅速成长。
那是十六世纪发生在英国的事。那个世纪末,针对炼金术的法律出台,炼金术师被禁止使用人体炼成术,或多或少也是有玛丽·克里斯沃斯的影响。
“萨亚小姐,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故事的呢?”伊丽莎白敏锐地问。
萨亚居然把玛丽·克里斯沃斯的“圣杯”与赫尔墨斯之瓶联系在一起——伊丽莎白没有预料到,一个东方女巫能做到这一点。伊丽莎白的家族历史悠久,她家族中藏有众多未见于世的手稿、笔记,也有先祖研究过圣杯的原理,那被认为是“赫尔墨斯之瓶”的献祭原理的新发展。
——一个没受过欧洲炼金术教育的外乡人能想到这一点,伊丽莎白顿时谨慎起来。但同时也是暗喜:她知道萨亚肯定能帮得上她的忙。
对人体炼成的限制只是在欧洲,这项法律不存在于其他地区,如果萨亚好奇也属正常,而对圣杯最了解的人……恐怕放眼整个法国,乃至于欧洲,都没有人比伊丽莎白更清楚。
何不做个交易,她和萨亚双赢呢?伊丽莎白只是把知识告诉萨亚,并非以身试法,而萨亚也会欠她一份人情,帮她完成研究。
麻烦的是,在场的不只是她们两个人,还有乔拉尔在。乔拉尔知道圣杯的故事,却并不知道这在伊丽莎白的家族中意味着什么。伊丽莎白并不想让乔拉尔也知道这些东西……毕竟那可是禁术。
“来之前,我在酒馆里和一个意大利的炼金术学徒聊天——他给我讲了好多炼金术史上的恐怖故事,就包括这个。”萨亚笑道,“怎么,这个故事很有名吗?”
“倒不是有名。”乔拉尔说,“而是……这个故事里用的据说是人体炼成术,而那种炼金术早就是违法的了。”
“啊——是这样吗?”萨亚惊讶道,“哎呀,这可真是……不过,仅仅是想要知道其原理,不去实际操作,也会犯法吗?”
“打个擦边球,也没什么。”乔拉尔笑道,“问题在于: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圣杯更多的是故事、传说,如果想弄明白,还得去英国——只可惜,英国现在任何巫师想入境都要复杂的审查手续。”
“看来我实现不了原本的愿望了。”萨亚说,“那么,你们如今在研究的是什么呢?说不定比这个更有趣呢!”
“我们如今研究的是传统魔法道具与古代魔法的匹配性。”伊丽莎白开口说,“近代以前的魔杖与现在很不一样,那时候施法不如现在方便,却很值得研究。”
乔拉尔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根很长的木棍,木棍的顶端用藤蔓固定了一颗水晶原石。他把这根一人高的木棍递给萨亚,“试试看,这就是古代的魔杖,我们称之为‘法杖’。”
萨亚接过法杖,掂了掂,这根魔杖竖起来比她还要高一点。“魔力在其中流动的速度不快,但是稳定——比最稳定的现代魔杖都稳定。”
“这就对了。”乔拉尔说,“古代的魔法没有现在这么复杂,和炼金术原本也是一体的。最基本的就是操纵地、水、火、风四类元素,不复杂,但是威力强大。想要这四类互相叠加,用点复杂的法术,就需要魔法阵的辅助了。”
“也是炼金术的范畴。”伊丽莎白说。
“那魔杖的材质呢?”萨亚问,“木头和矿石所使用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就不是我们研究的范围了。”伊丽莎白说,“北美那个塞勒姆魔法研究会倒是有一个巫师似乎对此很有想法,是个奥地利人,他的论文我看过,写得不错。”
“如果你想了解这些,我可以给那边的朋友写封信,帮你问问。”乔拉尔热情地说。
“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萨亚连忙摆手说,“倒是你们如今研究的东西听起来很有意思。”
“怎么样,我就说嘛。”乔拉尔自豪地说。
“那么,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萨亚说,“我很愿意参与到你们的研究中。”
伊丽莎白与乔拉尔对视一眼。
“我们一直希望有人能够帮我们进行测试,用法杖和古代魔法。”伊丽莎白说,“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先按照最传统的方式做一个属于你的法杖——古代的法杖都是自制的,因为每个人的各种数值不一样。”
萨亚闻言,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