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又想咬牙了。自从他任职总统之后很少有人还有胆量这样当面表现对总统的不敬，有一些确实是无政府主义的超能力者——当然，他们最终各自得到了卢瑟亲自为这些人书写的结局。但是卢瑟暂时没办法对阿芙拉出手，对，不是在还没有把莱迪家族的全部资源压榨完之前。

这让卢瑟强行按捺着暗处的火光。他意识到阿芙拉甚至不是针对他而表现出不敬，而只是平等的不在乎任何人……这并没有安慰到卢瑟，反而让他更加不悦，更加想把飞着的拉进泥土里面去。

卢瑟面上浮现出的神情顿时更加诚挚。他的坐姿不由更笔挺了，口若悬河，言之切切。卢瑟大谈着莱迪家族同他——对，不是和总统，而是和莱克斯·卢瑟本人——做交易的好处，卢瑟向来是擅长言谈的，说到最后，甚至他都为自己的诚恳而感到感动。

阿芙拉却好像一直兴致缺缺。尽管她并不是没有点头，她无可厚非，象征性在一些卢瑟递过来的文件上签了名。

这份决定来得过于轻巧，以至于卢瑟都忍不住要问：

“你确定吗？”卢瑟说，同时意识到自己心底阴暗的火苗里甚至并不是没有温情的。他似乎确实是有一点关心这个少女，嫉妒的同时意味着看见，卢瑟感到嫉妒是因为他看见了阿芙拉的发光。他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里想：好像阿芙拉·莱迪本人只要存在就意味着某种正向的好感，啊，他倒也是个正常人。

阿芙拉正把一杯伯爵红茶轻轻捧着，听见卢瑟这样问，她反而有一点惊诧，那份讶然打破了她刚才完全无所谓的、走神似的神情。

“什么，”阿芙拉问她的犯罪同盟，“哦，你是在关心我。”

阿芙拉微笑了一下。

“我没事。或者我可以说第二次：我感到我很好。”

她说。

喝下“性格转换药剂”并不等于她不再是她自己。药剂打破了道德的枷锁，而邪恶帝王的职业成就奖励则提醒她：

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阿芙拉·莱迪仅仅只是一个玩家。

模拟人生的玩家里有一类人，他们会建造一个泳池，把模拟人生的小人邀请过去游泳，然后再把唯一能爬出泳池的梯子给移走。

阿芙拉没做过这种事，她真的只是一个真诚善良的小姑娘，连在游戏里她都为所有人加载了“永不死亡”的mod。

——但她喝下了“性格转换药剂”。

阿芙拉相信超级英雄会来阻止邪恶帝王。

但这并不影响她现在想要看一看，模拟人生小人会怎样在泳池里挣扎。

小猫咪仅仅只是想看到世界燃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