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见到卢瑟确实经过了一段安全流程。

这位现任总统并没有只在白宫里坐着。他走出来，亲切的同阿芙拉握了手，然后慢吞吞的，用一种故意的慷慨，从阿芙拉衣角处捻出一枚监听器。

两个人同时低头看着那枚小小的仪器，它通体漆黑，把它翻过来时，一只迷你的、哑光的蝙蝠标志在那上面张牙舞爪。

卢瑟对着它嗤笑一声。

“蝙蝠侠。”卢瑟说。

阿芙拉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反应。倒不如说如果那些超级英雄对此什么也不做，这才会使她感到惊讶。

卢瑟又摇了摇头，伸手把那枚仪器用力碾碎。“这个标志，他是故意给我看的。”卢瑟说，带着明显的嫌恶。“想必他怕我对你不友好——那个翼手目怪物。”

阿芙拉依然并不惊讶。她垂了垂那双殷红的眼睛，一丝很浅的微笑浮现在她脸上。

两个人分别落了座。这位总统秘密前来，短暂离开了他的宝座。他穿着低调的深蓝色西服，但是佩戴了一枚红蓝色带星星的标志性胸针，手腕上则毫不在乎的戴着价值连城的手表。在这个超人还没有正式亮相的世界上，莱克斯·卢瑟的自大尚且没有发酵成扭曲的嫉妒。他只是膨胀着。

卢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女。

——阿芙拉·莱迪。她和他原先设想的并不完全一样。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那张精致漂亮、甚至像是用最精心的设计、亲手建模捏出来的脸。阿芙拉·莱迪和她少数流传出来的媒体镜头一样，在没有被钢铁侠从网络删掉的一些片段里，这个莱迪家族最后的小姑娘，漂亮的简直像是要在阳光底下发光。

但是卢瑟不能完全确定到底是经过了什么事情，似乎有什么重大变故使这个一脸天真的少女发生了变化。之前的阿芙拉很像是在脸上写了“拜托了虽然我价值千金但是我甚至懒得用脑子思考怎么花钱”，那是一种一眼看得出来的好骗。但是似乎现在变得不同了。

卢瑟眼中这女孩并没有畏惧阳光。她坦荡的坐在光线里，坐在那一丝卢瑟故意留出来试探的光芒下，任凭自己非人的皮肤字面意思上的发着光，像一捧破碎的钻石。她似乎也并不忐忑，不为自己非人类的种族，也不为面前坐着这个国家最尊贵的执政者。阿芙拉·莱迪，她只是坐在那里微微垂着眼睛，像是出神，又仿佛全然的不在乎，心不在焉。

——她好像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尊重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或者，当然，任何人。

那似乎是一种隐含的神性。

而这令卢瑟咬了咬牙。他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蹿起一阵拙劣的、黑色的火。

他并不允许有人比他站得更高，飞起来，或者发光。

卢瑟停顿一下，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阿芙拉，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亲爱的，莱迪家族的小公主。”卢瑟温声说，“我原先是想邀请你来谈一场生意的，鉴于你已经挂断了我三次电话，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诚意。”

阿芙拉看了看他，一种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