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裴凝莺细细思考。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仇凛英喜欢吃什么,他每次吃饭都只吃一点,跟饿不死似的,就算吃也只吃些清淡的,完全看不出来偏好。
他似乎什么都不挑,却也没有很喜欢的。
裴凝莺就这样愣在锅灶旁了。
裴月上见状,安慰打笑,“没事,你们又不是明天就走,听说前几日仇掌印已经办好事往镇湖走了,今儿个仇掌印应当能回府,你到时候去问问他。”
裴凝莺点点头,不再纠结,转头去和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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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天黑得很晚,晚膳时天还很亮,裴老爷不在,顾氏一个人拧不过裴凝莺,于是,这一夜的饭,裴凝莺喝了很多酒。
只是可惜裴纵不在,没人和她划拳。
晚膳后,夕阳西下,一家人坐在院里乘凉,不时谈着各种趣事,一派和睦。
裴凝莺躺在摇椅里,静静地听着家人熟悉的声音。
她转眸,火霞烧透天际,云彩被灼焦了边,粉墙青瓦被笼在金黄的彩罩中,耳边有蝉鸣蛙叫。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可以回家,可以听到家人的声音,可以如此悠闲的躺在院里。
一瞬间,裴凝莺突然明白仇凛英为什么留了万岁爷一命。
这是让她回门见家人,若万岁爷那夜直接驾崩了,又有礼仪,不会有机会回门。
裴凝莺溺在酒意中,却确切感觉到仇凛英的心意了。
这闷葫芦,什么都不说。
“凝莺,醉了就先回去歇着罢。”裴月上坐在池塘边,抱着阿锦,远远提醒她。
裴凝莺摇了摇头。
她想等一等仇凛英。
直到夕阳隐入山腰,月牙高悬,裴凝莺终于听见车马声。
她跑出去接了仇凛英,也不避讳,跟着仇凛英进客房。
毕竟他们都是宫里的人,现在又不算太晚,私底下谈论公事,于裴府众人而言,很正常。
仇凛英褪了外袍,看着裴凝莺神神秘秘的样子,“怎么了?”
裴凝莺将锦盒取来,打开给他看,“大娘本打算给你的,知道你用不上了,便想着托付给我,那会我没收,今儿个说什么都要我收下。”
一丝诧色迅速闪过仇凛英的眼底,很快,他便彻底明白了。
仇凛英弯唇,牵起挑逗的笑意,“现在它是娘娘的了,只可惜娘娘不会再有夫婿了,便给你外甥罢,我看他倒是喜欢你喜欢得紧。”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她听出了里面怪怪的语气!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又在这里噎她了!
裴凝莺嘟囔了几句,他将她按在软榻上,自己蹲下来,把她的右手抓过反复检查,发现早就好了,这才道:“下次不要因为我打人了,伤的你是自己。”
裴凝莺猛地抽回手,别开脸支支吾吾,“谁因为你了!自作多情!我、我那是因为他对我不敬!”
“嗯,欺负娘娘的人是该被教训,”仇凛英盯着她浸水般的眸子,唇角笑意愈发地深。
裴凝莺看着地,轻声问:“你喜欢吃什么呀?祖奶奶叫我也给你做些月饼,到时候带着回京。”
仇凛英没有回答。
裴凝莺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把她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可她连他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仇凛英看着她,好笑起身,“什么都可以。”
夜里,裴凝莺没睡着,仇凛英坐在她身边看书,微弱的灯火摇曳,勾起裴凝莺心里的小秘密。
当然了,裴凝莺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她掀被起身,戳了戳仇凛英,“去,把抽屉里的那玩意儿拿出来。”
仇凛英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搁书照做,于是,他看见一个银色的镂空铃铛搁在里边儿。
他微蹙眉,“你喜欢这个?”
裴凝莺挑开他半遮半掩的衣襟,“没有,给你含的。穿成这样,掌印是在故意勾引我么?”
她说什么,仇凛英一般都会按她心愿来做,但这个,他想了想,还是不行。
这种事,他可以做,但她让的,那不行,一旦做了,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裴凝莺的大言不惭,最终换来蜷缩在床上低声呜咽,泪花隐了她的视线。
铃铛发烫,不停地颤抖,她简直酥麻得快没知觉了。
她抬头,隐约看见他俯下身,以口衔出铃铛。
仇凛英吐去铃铛,将她抬坐起,“还想问我喜欢吃什么吗?”
裴凝莺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抖着声儿:“不、不想。”
仇凛英再次低头,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