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见大娘,不愿褪衣,是他心中一道难以越过的槛。
裴凝莺摇头,慢慢闭上了眼,“仇凛英,我从来不会勉强自己,你非要我直说,那我就说给你听。”
“我,裴凝莺,第一个喜欢的是祖奶奶,其次是姐姐,然后是你,最后是二哥。”
仇凛英失笑,“为什么我在裴纵之前?”
裴凝莺:“因为他要打我,你不会打我。打着玩也不行,只有我打他的份!”
她的话很轻,但他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一字一句都是热流,反复拍打他苍凉悲怆的寒山,誓死要将每一块冰、每一潭水都暖为春日初阳。
裴凝莺:“你听到了么?再多的话我可不说了!”
仇凛英揽着她的手更紧,从椅背上坐直,将她坐立在自己身上,微仰视着她,“我听见了。”
裴凝莺欣慰点头,一时无言,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习惯于坐在他腿上,还攀着他的肩,不免有些害羞。
这样亲昵的姿势,四目相对,生出的旖旎缠绕席卷他二人。
裴凝莺别开脸,面上泛红,“盯我做什么,不准看!”
源源不断的热流可以捂化寒山,更可以填补冰窟,她像一团小火苗,闯入这片区域,却不曾熄灭,而是逐渐燃烧。
最终,熊熊烈火烧得仇凛英再无遮掩,只能将所有呈递于她。
仇凛英竟觉得释然。
他这算偷、抢成功了?
仇凛英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在她略有些错乱的眼神中,将自己寝衣上的系带一一解开。
他已然将后路铺好,她若厌恶,他就可以立马兑现他的誓言,削官革命,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忧虑。
裴凝莺抬眼,明白他要做什么后,直勾勾地看向他。
右肩头隐隐可见刀穿的疤痕,身上清瘦,但有些紧绷,许是他在紧张。
身下疮口处是一片死肉,狰狞可怖。
裴凝莺没说话,他垂下眼,眸光黯然,一瞬间的百感交集,酸涩的心情弥漫心头。
裴凝莺突然抬手,轻轻触摸那一处,她下意识抖了下,“疼不疼呀?”
仇凛英暗暗一惊,后退半步,眸底掠过丝丝慌乱,面上窘意凛然,“不疼,十几年了,怎么会疼。”
裴凝莺忽然牵起唇,将他往床上拉,翻身继续趴在他腿上,自己伸手解了寝衣,去牵过他的手,让他的手去解小衣的带子。
她勾着媚笑,“挺好看的,比长卷上那玩意好看多了。”
仇凛英的手被动地去解开她的衣带,她身前的柔软紧贴在他胸膛。
裴凝莺道:“仇掌印,娘娘都这么主动了,你还如此胆小,可别让本宫笑话你呐。”
那种酸涩又如潮水般地袭来,将他浸溺在水底,越是想要挣扎,越痛苦。
裴凝莺吻了吻他的脖颈,记起了他当初的动作,便学着他,生疏地啃咬着他,“是这样的?”
仇凛英再一次推开她,却没推动,“裴凝莺,我会去见她,你别这样好不好,这样值当吗?”
他不停呢着,裴凝莺听倦了,坐起来堵过他的唇。
直到裴凝莺不能呼吸,憋得脸通红,她才松口,“你再说,我就真的走了,再也不理你了!一辈子都不会理你!我也不会杀你,不会削你的官,就这样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见仇凛英还在犹豫,裴凝莺一巴掌扇上去,瞪他一眼,穿上衣服下床。
一巴掌,彻底将所剩无几的冰碴扇得粉碎。
裴凝莺气冲冲地光脚下床,那股气真是越来越闷了,闷得她头昏脑胀。
她想骂他不是男人,可他那性子肯定会顺着她说:对,他本就不是男人。
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疼,才清醒,他看见她真的要走了,拉过她的手腕。
裴凝莺被他拽了回来,她瞧见他拢衣起身,留了一句,“等一会。”
裴凝莺气急败坏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娘的,她就那么没魅力,这都不行?
她嘴里骂着死太监,突然身前一黑。
裴凝莺的衣带又被他解开,她懵懵地看着他把自己抱着,看见他伏在身上。
仇凛英褪了寝衣,手上还沾着水,他一点一点地亲吻裴凝莺,抓过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反复地蹭。
仇凛英舔舐着她的双唇,“娘娘,会后悔吗?”
裴凝莺被他这样频繁地舔吻,根本开不了口。
指尖闯入温热的河池,剥开覆面的莲花,底下的沼泽漩涡将他卷入其中,难以挣扎。
朦胧失焦的双眼里,裴凝莺看见仇凛英将她抬起来坐着,趴在他的肩头。
不可避免的疼痛令裴凝莺惊呼起来,他低头,堵下她所有细碎支零的呜咽。
裴凝莺又惊叫一声,仇凛英忙停下动作,“疼了吗?”
一滴泪从眼尾滑落,裴凝莺头顶抵在他的下颌,于泪中作笑,“不疼。”
破碎凌乱的回忆里,她想起了绘本。
她尝试学着,一边吮咬着他的颈肉,一边抬起手,在一片雪地中摸索出两枚梅花朵。
这样的触感让仇凛英失了分寸,裴凝莺猛地颤抖。
裴凝莺腾出缝隙,微微喘息,唇角噙着笑,说话时轻轻柔柔,沾着蛊惑,“掌印,叫两声给本宫听听。”
说话吐露时的清香悄然在仇凛英的心上绽出绝色斑斓的花。
仇凛英低头蹭她,“还是娘娘更动听些。”
她太过热情与明媚,灼得他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