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道“是”,又想起了那苦命小主子,也不知她今晚睡哪儿,房子都让人砸了,不知不觉眼神飘向那冷殿。
仇凛英睨他一眼,冷声哼笑:“若是心怡那小主子,我便将她安排给你,如何?”
许肆大惊,连忙摇头,“掌印这是何意,我哪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人家好歹是个妃子呢。
“你知道便好。”
言罢,仇凛英觉得这话不大对,细细揣摩了一遍也没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
自然,第二日是没收到来自“许肆”公公的开恩。
头疼。
裴凝莺蹲在铁门边,逗着栏外的小麻雀。
“小主让让,奴才们过来修您的殿。”
门外站着那紫衣太监,笑眯眯地看着地上穿着蓝襦裙的佳人,身后一群内侍。
裴凝莺站起来,给他们让道,很是高兴,“公公们请。”
仇凛英不太想鸟这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小主子,可她毕竟干了点事,修修屋顶什么的,当作补偿罢。
可到了其余人眼里,那就不太一般了。
掌印太监都重视的主子,那是什么?那是万岁爷即将重视的主子呀!
于是,大家很兴奋。
裴凝莺一步一趋跟在紫衣太监身后,他转过头,假笑:“裴小主,何事?”
这人是掌印身边的人,许肆是掌印身边的人,那他们肯定认识,对罢?
反正同时求两个人是不对的,既要又要,是会被两边一起讨伐的,不如就从这位公公身上打听打听许肆。
对,就这么办。
裴凝莺弯唇,笑得明媚:“公公贵姓呀?”
他道:“小主言重,奴才免贵姓高,名权。”
“哦,这样呀,”裴凝莺拉长语调,忽换了般语气,放低了声问道,“您同那许公公认识么?”
高权“嘶”了一声。
这小主说的是掌印还是许肆?
不管,答了再说。
高权笑道:“不认识。”
“……那你们总是一同出现,这怎么回事?”
这裴小主,怎么还追问的!比想的难缠。
高权正琢磨着如何推辞,铁门外站着一人,抱着一只长毛猫,瞬间如释重负,指了指那儿,“小主,您的好姐妹来了,还是快去见她吧,这边修好了再禀告您。”
裴凝莺看了看,又是姜瑟!
每天来她这儿嘲讽一次,似乎变成她的日常了!
裴凝莺碎步小跑着过去,神神秘秘地凑近铁栏边,招了招手,示意姜瑟靠近点。
姜瑟后退,“妹妹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么?”
“对呀,姐姐你过来些,我只同你讲。”
姜瑟蹙眉侧头,半边脸对着裴凝莺。
只听裴凝莺道:“你家的猫,昨日吃了个死耗子。”
“什么?”姜瑟睁大眼,手一抖,长毛猫没坐稳,掉在地上,喵地惊叫起来,迈着四条小短腿扑腾扑腾到处跑。
把周围的麻雀都惊飞,箭步冲到池子边,又扰乱一池子的鱼,隔壁几只猫听到声儿了,凑热闹似的一股脑全出来了。
长毛猫似乎觉得自己丢脸了,随便找了个猫打了一架。
闹得鸡犬不宁。
“裴凝莺,你这人真是一张嘴吐不出好话来!”姜瑟气急败坏指着她。
裴凝莺“哎呀”一声,“柔弱”地跌坐在地,一手撑着地一手抹着眼眶,“呜呜,姐姐,你怎么推我呀。”
来呀,比比咱们谁更俗!
姜瑟紧捏着袖子,什么话也讲不出来,只好去找她的猫。
那不长眼的长毛猫若是把娴妃那只猫也打了,那就有得玩了。
裴凝莺笑起来,心里才叫一个痛快。
却看见铁门边上一抹暗红,正是仇凛英,一脸疑惑地瞅着她。
裴凝莺弯眼展笑,眉眼好似漾着一泓清泉,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睫上,跃动着金点,她眨眨眼,招手:“公公下午好呀。”
眼眸里只容着仇凛英一人,手心也朝着他,这声公公,明显是在叫他。
仇凛英脚步滞住,许肆傻眼。
仇凛英突然反应过来,骂她:“谁要和你下午好!”
啧啧。
好凶。
屋顶上的洞没修多久,大致检查一番,没什么大问题后,高权带着人走了。
嬷嬷照例送饭,依旧是没好气。
一碗清粥,一个馒头,竟破天荒地准许殿内奴仆离殿半刻钟,去膳堂用膳。
浮桃伸指沾了一点粥,抿指尝了尝,喜出望外:“小主,这回不是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