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黑皮的少年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转眼又否认道,
“不,我才不是什么北域的王子,莫要胡说了。”
只是他到这时候再否认自然是没有用的,到底是个少年,喜怒哀乐都写在面儿上了,他越是否认,倒叫其他人看得越是真切了。
王袖得意洋洋地啪得将扇子合上,一记敲在少年的脑门上:
“我说什么来着,你不说也没用吧,唤心见多识广,你难得到我,可难不倒他。”
“告诉你,没有什么能逃过唤心的眼睛。”
江淮别过脸,他实在吃不消王袖的彩虹屁。
“你!”
少年吃痛地伸手捂着自己的脑门,正准备暴怒,转脸的功夫,却瞧见了一旁的江淮,气愤的情绪被另一种好奇所替代。
他上下打量一遍面前,见他浅衫矜贵,苍颜如画,饶是在北域,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少年看呆了,疑问的语气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你是谁?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似乎是因为太激动,他方才暴怒的时候还能说利索的话,这时候,却只得磕磕巴巴地说了。
江淮瞧着这边儿眼神好奇的金发少年,抬一抬手,修长的手指从衣袖探出,直直落到了少年的耳边,清脆的一声响,拨动了耳下的耳饰。
小麦色的耳朵尖尖竟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来,少年的神色依然呆滞,就是江淮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耳旁细细地拨动,他居然也毫无动静。
“哇。”
王袖也看呆了:
“他居然没动手诶,唤心,要不是有这链条儿,我方才都差点被他揍了。”
江淮信手捏住那少年的耳饰,翻手一转,那耳饰竟是一骨碌地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耳饰也奇特的很,不似寻常所见,如玉坠,金丝,翡翠或是其他贵重装饰一类的,是一块小牌子,不起眼,若不是江淮信手摘下,王袖压根不会注意到那耳饰:
“这有什么奇特之处么?”
他亦是好奇地张望过去,江淮瞧着那少年,轻轻一笑:
“北域士兵出来做事,身上必定带有表明身份的牌子,这是北域好久以来的传统,为的是叫每个出来的北域将士都有所归,前几日抓着的那些北域刺客身上都翻出来了,唯独他没有。”
王袖扇扇扇子,恍然道:
“原来是这样。”
他们之所以能很快确定这些人的身份,也都是因为这个牌子,王袖还奇怪呢,怎么都有,唯独这少年没有。
“我方才瞧见他耳朵上有这装饰,上头,恰巧也还有他的名字。”
“伽敕,”江淮顿了顿,
“北域只有一位小王子,名字也叫做伽敕。”
“你居然能发现这个。”
名叫伽敕的少年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他想伸手拿回那枚属于自己的小牌子,伸了伸手,想起来江淮早就发现自己小牌子上的秘密,那手便又缩了回去。
江淮又笑了笑,那少年即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似完全没了攻击力一般。
江淮心下松了口气,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在藏书室的时候,他翻过大昭各个世家的名录,正巧又翻到了这本北域的,好奇心叫他翻开看看,上头就记载了这些。
不过,江淮还有些不明白,按照道理来说,步濯清他们得到北域派人来窃取东西的消息属于机密,而明面儿上,北域其实同大昭交好得很,断然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再者,明知道将士出门必须带身份牌,这么光明正大,是怕大昭和北域打不起来么?
江淮回望伽敕,王袖又同他拌起嘴来了:
“你们北域此行究竟是要做什么?”
“哼。”
一切换回王袖,伽敕的态度便又嚣张起来,那嘴儿好似上了封条似的,一个字也不说了。
王袖又气得脸红了,江淮瞧了那边一眼,紧接着笑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是背着北域王出来的吧。”
伽敕是现任北域王的弟弟,提起长姐,他到底还是有几分害怕的。
“不,不,才不是,我......”
江淮循循善诱起来:
“若是叫北域王知晓这事儿......”
“我,我,”伽敕的眼睛顷刻间瞪大了起来,
“不要不要,千万别,王姐会打死我的。”
他这次出来当然是背着北域王出来的,不仅是他,就是同他一起来大昭的那些北域刺客,也是他偷偷带出来的。
“你若是说了,就考虑考虑替你保密。”王袖的神色得意起来,只是那边的伽敕呆了呆,下一秒,一滴眼泪竟从他眼睛里头流出来,
“呜呜......”
他哭了。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