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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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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学不计年光,无形便至星夜时分。

端肃的先生敬业讲学,浪荡的公子无所事事,被强制要求随侍旁听的‘书僮’反倒恭首敛眉,凝神细听。

文竹未曾撇看经卷,但低垂掩于袍袖中的指尖,却在轻颤着勾写着甚么。

顾宗尧辞去前,本着求己无怍诲人不倦的心思,顿了顿,还是同文竹说了句:“若文兄另有见解,改日尽可来找某研讨。”

文竹僵直着身子,没做声。

顾宗尧看了眼已然冷下脸来的司马德,思索半晌,倒是没再继续同文竹攀谈,而是疏离地同司马德颔首后,便落落离去。

外间候着的一众随侍秉烛鱼贯而入。

堂内立时明辉耀耀。

不知何时,司马德那双厉眼便挪到了文竹状似恭顺的秀美面上。

近处突有烛短促爆燃出一声“哔啵”,火光跳跃一瞬,那恭顺垂首的瘦弱身躯也下意识间跟着抖了抖。

司马德微仰下颌,咧嘴而笑,不紧不慢地取了旁侧烛来,徐步到文竹跟前。

烛微倾。

一滴被炙烤得滚烫的烛泪便灼在了文竹紧握经卷的手背上。

文竹疼得一颤,欲要抽手躲开。

“别动。”司马德依旧在笑。

笑而无声,不达其眼底,不消文竹抬眸看,只需感受下满屋子人噤若寒蝉的架势,就晓得面前的缺德玩意儿已在暴怒边缘。

呵,必定是祖传脑疾。

文竹暗嗤,咬牙忍痛亦忍辱,愣是没再避开。

于是,紧接着便是两滴三滴无数滴烛泪,生生灼满了他整个右手背,以至肉眼可见,额际渗出连连冷汗,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偏偏仍旧似一株竹,任它东西南北风,依然坚韧立着。

“不允你动,但允你喊疼。”

杂碎。

钝刀割肉,文火煎心,好会折磨人。

文竹紧咬齿关,这杂碎摆明了若是自个不服软,今个就不能消停……

抬眸,视线扫过杂碎身后那些助纣为虐的狗腿子,思索几瞬,忍辱含垢,绽开笑靥:“我错了。”

他生得实在好,色胜春华,若有心糊弄人,只消微微一笑,就能教对方神魂颠倒,浑然忘记先时设想。

司马德滞住。

趁着司马德愣神,文竹将灼伤的右手不动声色地匿于身后。

“你错哪儿了?”司马德回神。

文竹眼底藏着阴霾,面上却依旧是笑,“爷觉得我哪儿错了,我就哪儿错了。”莫吃眼前亏,龟孙子等着!

“行了,下不为例,别教爷再瞧见你那双招子随便勾人。”

司马德扔了烛,接过狗腿子递来的药膏,强行塞入文竹衣襟,狎昵道:“爷若是吃味了,亲亲也别想好过。”

说着话,就想来搂文竹的腰。

“爷答应过……”

文竹侧身避开,素白的指尖抵在司马德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在他心口轻划了两下,似拒还迎,“等过了旬考——”

被烛火灼过,那冷淡的音色总算添了点暖意。

司马德揉了揉麻酥酥的耳廓,懒洋洋道:“行,爷一言九鼎,再等等。”

目光顺着文竹的臂弯往上走,被强扯开的外襟松散,偏那内领口依旧紧束,再盯着细看会儿,嚯,原是在隐蔽处钉了暗扣。

“防爷呢。”色胚子嘁声。

许是只把这当情趣,这回暴躁易怒的司马德倒没生气,只临走前,亲手将那紧束的领口撕了个稀巴烂。

文竹敞着领口,独个伫在原地,乜目睨着墨色浸窗。直到天黑了个透,才仿若初初觉出些冷意,抱胸环臂,慢吞吞地跨出门槛,走进了夜色里。

鞋架底下藏了个无头草扎小人,内塞关乎如何不留痕迹地弄死某纨绔的三十六种可行之策,文竹数着日子,希冀早点将它们派上用场。

旬考前一日,按惯例归家。

文竹半掀帘,冷眼瞧着正门匾额上书的‘李府’二字越来越远,车辕转进了侧门。

下车时,有石块迎面砸来,文竹本能地侧身避开。没流血破相,不至于影响日后科举仕途,可肩背右膀被砸得生痛,定会有碍近日行卷。

他垂眸,捏紧了拳。

砸文竹的小子拍手笑完,跟身边奴仆抱怨:“杂种怎么又来我家讨饭!”

奴仆碍着文竹好歹也算府上半个少爷,没直接附和这话,加之觑出文竹明显压抑的怒容,为免府上这真正的嫡少爷金疙瘩出事,便要引着他往别处去,“书院休沐,表少爷来拜见下大人就走。”

说着话,知晓内情的人忍不住回头看了文竹一眼,心下暗叹可惜。

李府的主人,是工部主事李博镰,正六品官衔,放京都地界只算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

唯一值得谈及的是,他是工部左侍郎杜逢原亲传弟子,又娶了恩师的千金为妇,多年来夫妻恩爱,不置偏房,乃是帝京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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