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九回来时，只见姜霁初默不作声地串好了四五串。

“诶！霁初姐！我不是跟你说别弄吗！”阿九高声制止着她。

姜霁初手上的动作不停，并且越发熟练，“没事，一起弄呗，早点串完早点开饭。”

“那怎么行！”阿九把竹签从她手里夺走，拿远，坚持道，“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那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喽？”姜霁初眨眨眼。

“喂，霁初姐，你们文化人可不要跟我咬文嚼字的，”阿九大手一挥，把她推远，“去，你去一边坐着去，别打扰我干活。”

姜霁初倒是也不跟他争，起身道，“那也行，我去帮阿兰收拾。”

“别，”阿九把她摁回来，“你是来做客的，别老想着到处干活，你就坐着，听我安排。”

等肉串串得七七八八了，阿九拆了袋面包片，问，“霁初姐，你喜欢吃烤面包片吗？”

“还可以。”

“阿兰喜欢吃，我就多买了点，我觉得你们女生应该都喜欢这种甜甜的。”阿九把面包片串好，说，“你喜欢的话，我给你多刷点蜂蜜，反正你也不长痘。”

暮色降临，还在忙忙碌碌。

姜霁初伸手，问，“还差什么，我帮你一起弄。”

“不用不用，你歇着去，”阿九把腌制好的羊肉串好，望着硕果累累的桌面，牛羊肉串、骨肉相连、鸡翅、鱿鱼、五花肉、烤肠……

又继续说，“对，还有没数素菜呢，素菜够不够啊？”

“够了够了。”姜霁初赶紧说，“咱们才四个人呢。”

阿九扫了几眼，说，“那再加八个玉米串，六个金针菇串，六个土豆片。”

他擦擦额头的汗，“烧烤弄得差不多了，再弄个烤鱼就结束了。”

还弄烤鱼？

“……咱们吃得完吗？”姜霁初默默问。

“吃不完明天吃，你们大老远来一趟，得好好招待你们啊。”阿九埋头说着。

烟雾缭绕，香气扑鼻。

连暮飞驰而来，精准地停在院子的角落。

他从车上下来，笑道，“我没来得太晚吧？”

“你来得正好，连暮哥，”阿九正在炉子前烤着串，“马上就能开饭了。”

连暮从后备箱里抱下来一箱啤酒，扔在桌角，问，“够咱俩喝吗，不够我再去搬一箱。”

“够了，”阿九回答，“我得少喝点，明天还得早起去催货款呢。”

姜霁初说，“又有人拖欠你们钱啊？”

“可不吗，”阿九摇头叹气，“一催就是很快，从年头快到年尾，一分钱没拿到。”

串已经烤好，阿兰把烤鱼盘端上桌，给每个人分发了盘子和手套，欢喜道，“菜差不多了，那咱们就开饭吧。”

他们先开了几瓶啤酒。

阿兰不爱喝饮料，给自己倒了杯白水。

连暮从身后摸出一瓶草莓汁，递给姜霁初。

姜霁初讶然，“你还去买果汁了呀？”

“顺手。”他说。

几杯啤酒下肚，气氛越发放松，四人笑得前仰后合。

阿九咽下一口肉，打了个饱嗝，对连暮说，“连暮哥，你知道霁初姐今天跟我说什么吗？”

连暮将瓶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问，“什么？”

阿九回想着下午的场景。

“阿兰跟你说了吗？花店正装修呢，到时候找你们拿货啊。”姜霁初道。

“没问题，”阿九嘻嘻笑着，“我们按批发的价格给你。”

尽管阿兰已经把自身利润压到最低，给出了最低的价格，但算上运输成本，对于姜霁初来睡哦，仍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所以阿九不理解道，“霁初姐，空运成本那么高，其实你也没必要非从百川进货，去当地花卉市场拿货就行。”

姜霁初回答道，“那不是觉得百川的货，品种多还质量好嘛。”

“那你也得算自己的利润啊，”阿九反驳，“你光考虑顾客，你做慈善呢？”

“人总得有点情怀。”姜霁初就笑。

讲完，阿九依然替她着急，飞速说，“连暮哥，她这么大方，到时候赔钱了怎么办？”

连暮没个正经，“赔了我俩一块睡大街。”

阿九没忍住，笑了，“那也不至于吧。”

“那你们收留我俩？”连暮挑眉一笑。

说到这个，许久没有开口的阿兰插嘴道，再次提起道，“正好啊，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多住几天呗。”

“下次吧，”姜霁初遗憾道，“后天就要走了，我还着急回去盯着装修呢。”

“啊……这么快啊，”阿兰有些失望，又很快恢复起笑容，“没关系，那就下次，那明天我赶紧给你们再做点好吃的。”

阿九调侃道，“霁初姐，看看你这地位，我在家一周吃不了一次肉啊。”

“净瞎说，”阿兰瞪他，“昨天那几个鸡腿不是都你吃了？”

“那你说你不饿的，我是怕浪费。”

想到他们都不认同她的方案，姜霁初不服道，“都说会亏钱，我要是赚了怎么办？”

“赚了来百川请我吃饭。”阿九抢先道。

姜霁初不理他，把目光投向连暮，说，“你呢？”

连暮凑到她耳边，轻笑着，声音却无比清晰，“赚了，奖励你搬进我卧室。”

脸一热，姜霁初别扭地闪开，随手望他盘子里丢了个吃的，“吃你的饭。”

“还有你，”她对阿九说，“烤鱼都没怎么动，再不吃凉了。”

饭局结束，四人散去，时间不早，阿九和阿兰回屋睡去。

而他们站在小院里吹着风。

连暮从身后抱住她，眼里带着狡黠。

“你刚才给我拿什么呢？”

“生蚝？”

“还没搬进来就考虑我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