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用想为什么那群人会知道自己进城并且能准确无误找到他的客栈了，这里有个“奸.细”，别说变换身份，就算他变脸都没用。

“呵呵”穆钱用僵硬的笑容回应，“那可真是……让穆兄久等了。”

“谈生意嘛，这里方便，”秦谦双手扒在铁栅栏上，“褚兄不会介意吧？”

穆钱看了看两人手脚上的镣铐：“确实，这里说话，很有分量。”

“褚兄不用担心，只是暂时先把你叫来这里，很快就能出去。”秦谦说得极有自信。

[很快？能有多快？]

穆钱心里这样吐槽着，想着一时半会儿出不去，还不如先休息一下。他双手握住手镣，在牢房内寻了个角落，想靠过去坐一下，正当他转过身弯下腰想要坐下去时，地牢入口传来了脚步声——是两名守卫：“楚沐，褚卫，你们可以出去了”

！！！

这么快？

*

半个时辰前，梁溪县衙侧厅。

梁溪县令朱清正在厅内来回踱步，显得有些急躁。

胡珂则坐在中央的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品茶。

没一会儿，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进了侧厅，朱清赶紧迎了上去：“怎么样？九皇子已经动身了？”

“回禀大人，九殿下昨日就出京了。只带了十几名护卫，从官道骑马来的，估计五日就能梁溪。”

“啊！这么快！”朱清毫不掩饰自己的慌乱，“这要是被就九皇子查到了……”

“朱大人。”胡珂放下茶盏，适时出声，“朱大人在怕什么？”

“这，这这这梁溪的存粮，还有那粮价……”

胡珂反问：“这报数时，可是要求朱大人一定、亲自到仓库去监督清点了？”

朱清愣了一下：“没有。”

胡珂又问：“那朱大人可有参与过购粮契约的签订，或者从契约中抽成？”

朱清犹豫了一下：“没有。不……不过他们，把梁溪今年所有的公例和份例都发下来了。”

“那是梁溪的百姓和官员们应得的银子，”胡珂强调，“他们怜惜江南灾情，才提前将公例下发地方，与大人您，又有何干呢？”

朱清愣了片刻，忽然靠近胡珂：“那，那依贤侄之意……”

“朱大人只是接了地方商人的报案，说有人冒充朝廷官员，”胡珂闭眼，几乎快要把所有的暗示都说了出来，“可朱大人调查之后发现？”

“发现……”朱清恍然大悟，“哦！发现他们只是普通的商人，并不明白报案所说朝廷信物是何等东西，毕竟我梁溪的米粮，不是朝廷特供，而是所有商人均可交易的。”

朱清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对，对对对，米粮数量是商人报给我的，我只是按例合报到朝廷，是我监察不严，没有亲自查看，但梁溪商人那么多，粮仓无数，本官又如何能面面俱到……还有那牢里的二人……来人！来人！快去把牢里的人给本官放了！”

朱清叫喊着离开了侧厅。

胡珂见着人走了，才终于缓出了一口气。

“九殿下，可真是难为我替你找这层关系了。”胡珂本来与朱清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愣是强行扯了一段亲出来，为的就是替秦谦打这一趟掩护，让他可以用正常的身份去同梁溪的商人谈价。

*

另一边，刚被关进去甚至连衣角都还没碰到牢房地板的穆钱，就这么被赶出了地牢。

看着狱卒毕恭毕敬将二人随身物归还给秦谦，总有一种被秦谦戏耍的感觉。

“褚兄，你的钱袋。”秦谦将绣着金钱的荷包递到了穆钱身边，“点点，看下有没有少。”

“多谢。”穆钱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他没有把手机随身携带的习惯，这要被搜出来，可就难办了。

穆钱抬手想要接钱袋，可看着这个绣满金线，上面还落有绣坊标志的荷包，他才猛然察觉自己的失误，荷包也跟着一起变得烫手起来。

秦谦笑着问：“没想到褚兄也去过星河苑。”

是的，他这个荷包是星河苑定制款，还是砸百金才能得到姑娘亲赠的那种。他手里这个是他从京华城离开时，随手从叶冰兰房里拿的，只到半路才发现上面有绣字，但男人嘛，进个花楼也没啥，带着个伶姬送的荷包也没啥，坏就坏在，秦谦是京华城的。

他只要去星河苑那么一打听，豪掷百金为博美人笑的怨大头中没有“褚卫”这号人物，就知道他必然知晓他的假身份了。

但从梁溪到京华城，来回传递消息至少也需要五日的时间。

五日，应该就是他这个马甲消失的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