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听从圣母的召唤,是心中的烦恼指引我到来,”乔三妹睫毛颤动,似乎被重重心事侵扰,她顺从派对规则,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的父兄逼我嫁给詹姆斯·诺灵顿,他虽是总督,可我已经心有所属,可怜的安东尼,他卑微的出身让我的父兄鄙夷,一个石匠的儿子!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同意我俩的婚事,说是为我好。呸!他们只想靠此摆平走私案而已,却用各种大道理来美化自己的行径。安东尼已经失踪很久了,我只想找到他的下落,请问你可以帮我吗?”
乔三妹拿出狐狸准备的交易物,吉普赛女人被护甲上的宝石闪花了眼,流光溢彩间,女人展露笑容。
乔三妹心想,这把稳了。
“愿上帝保佑他!小姐,城中所有的灵魂都在萨拉的窥视之下,”女人转身从吧台下方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当啷一声,锁开了,红色天鹅绒里一只眼睛在沉睡。
乔三妹将在霍诀死亡现场收集的咒怨拿出来,那团小小的黑气钻入盒中眼睛,眼球变得全黑。
萨拉熟练地将眼球吞下,她五官开始浮胀,整个人开始变形,大约三分钟后,异相消失,她终于恢复人形。
说不害怕是假的,莉迪亚·戴琳斯小姐手臂上浮起鸡皮疙瘩,但还是强装镇定。
“我看见了什么?”女巫张开手,仰头高声道。
酒馆里,耍酒疯的雄壮水手将一瓶朗姆酒砸向壁炉,酒浆崩裂,火苗蹭的向上窜,墙壁明暗变换,气氛达到高潮。
窗外似有瓢泼大雨,雨舌舔舐着玫瑰花窗,野狼在嚎叫。
在萨拉的示意下,一个侏儒跳上凳子,在吧台调制了一杯多层绚丽的鸡尾酒,跌跌撞撞地躲过高大的男人们,将酒送至桌上。
“哦!他在离忧巷79号,这是打开分区限制的钥匙,”女巫将酒杯推到乔三妹面前,钥匙就沉在底下,笼着一层细密的气泡。
“请干杯,表达你对我的诚意,”萨拉歪头笑看着女孩,她银质刻花大圈耳环在浓密的黑发里,晃动闪耀。
莉迪亚·戴琳斯小姐,也就是乔三妹,想起狐狸告诫的第二条规则,就算饿死渴死,也不要吃这里的任何食物!心中一颤,哑声道:
“一个淑女是不会随便在外饮酒的。”
女巫一个眼神,酒杯挪向桌子对侧,“那你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语气不善。
萨拉点动手指,酒馆中原本划拳喝酒的客人们聚拢过来,扣住乔三妹的肩膀,掰开她的嘴,将酒灌了下去,钥匙卡在牙齿间。
侏儒掀开烛台上的黑布,一颗硕大的水晶球赫然出现。
女巫指尖在三妹细腻的脸蛋上游移,手感比东方丝绸更柔滑,可爱的孩子,你到底是谁?
水晶球里,一艘帆船在迷雾中航行,迷雾在万顷海面肆虐,阴沉沉地直朝着女巫而来,她的瞳孔放大,手脚止不住地打颤,熟悉的力量袭击着她的灵魂,
“我主!”
萨拉不觉脱口而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滴泪落在织花地毯上。
乔三妹晕晕乎乎的,醉倒梦乡。
萨拉被回忆淹没在悲伤里。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壁炉里红热的炭火上一层薄薄的灰。
一个男人的闯入打破僵局,正是总督詹姆斯大人。
“我来的可真巧!你正打算对我的未婚妻做什么呢?萨拉小姐。”詹姆斯·诺灵顿将帽子摘下,露出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女巫一个眼神,水手们像野狗一样围上来,拳头比砂锅大,肌肉快要撑破白衫,詹姆斯随手丢出一个布袋子,黄发水手叼着烟斗,扯开一看,赫然是个带血的人头!人群躁动,面目抽搐,争相啮扯人头,抖动的火焰在墙上映照出狰狞的鬼影。
詹姆斯威武伫立,似笑非笑,“我已在决斗中获胜,莉迪亚,我的珍珠,我的美人,和我走吧!”
乔三妹迷迷糊糊听见狐狸的声音,像迷雾中的引航灯,朝着他声音的方向而去。手腕被女巫一把抓住!
萨拉充满敌意看着这位“总督大人”,怒斥道:“何方宵小,竟敢闯入本君幻境!”
“这就不玩了?”他笑道,眨眼间,周遭环境变化,他们也褪去西方人样貌,剑拔弩张。
叶轻狂左手一挥,无数枯叶蝶朝着女巫飞去,化作龙卷风将其困在中心,他右手握拳抵在唇前,一声清爽的哨声后,乔三妹的衣裳幻化出翅膀,疾降到他臂弯,看着晕晕乎乎的乔三妹,狐狸做了个鬼脸。
女巫很快破解叶的术法,蝴蝶死落遍地,叶轻狂掏出纸马,向天上一扔,纸马又变作天马,托着二人逃离。
女巫召唤出扫帚,气势汹汹地朝天际追去。
双方如同流星在天上追驰,术法攻击你来我往,缠斗间,只见城中钢铁建筑皆扭曲变形,如水中荡漾的绿绸,糟糕!法力波动引起空间畸变。
立时,看管枉死城的狱卒发现了骚乱,出动队伍平乱。待执法大队出现时,叶轻狂和萨拉已经握手言和、谈笑风声。
“好久不见!真是幸会!幸会!”
“你的灵力更深厚了,最近在哪里发财啊?”
两人哈哈大笑,仿佛挚友亲朋。
执法人员对两人进行教育训话,并罚扣功德值后,缓缓离开。
叶轻狂和萨拉并肩站立,脸色晦暗不明。叶轻狂连忙跑到后巷,打开垃圾桶,乔三妹不见踪影。
该死的!已过打卡时间,她不知陷落到城中哪个犄角旮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