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从小养在爷爷奶奶家,而妹妹是她亲手带大的,所以更加亲近。
我:可爷爷奶奶也只喜欢妹妹不喜欢我。
爸爸:你在胡说什么!你们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只喜欢妹妹呢?
我:奶奶会给妹妹准备小零食,爷爷出门前会问妹妹想不想要荷花,可他们从不这么对我。
爸爸:你太多心了,他们都说你心思重,我还不信,做人得懂得感恩。你要是觉得大家都对你不好,你自己去找对你好的人家吧!
爸爸夺门而去,之后的几天我都很难单独看见爸爸。等我长大后,复盘人生时才发现,他在逃避我。
他们之所以不告诉我家庭的真实情况,是不想一个心怀芥蒂的小孩影响家庭的和谐。
我作为这个家庭的不安份子,可能激发起复杂麻烦的家庭矛盾。
我感受到的种种忽视和隔阂都被以多心多疑、不懂感恩、脾气古怪的方式,敷衍过去。
思绪翻涌间,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和我走,好吗?”
叶轻狂语气温柔,乔三妹没有回头,脸埋在腿上,嘟囔道:“我不是早卖给你了吗?”
“那只是一份互惠共赢的契约,我们现在定的是人间的婚约,你跟不跟我走?”
乔三妹默不作声,良久,她轻声道:“我没什么想法。”
她心中荒芜,百感交集,没力气做决定。
“我们或许能创造一番伟业。”
“呵呵,”她敷衍应承。
晚上,乔三妹是在躺椅上度过的,狐狸兢兢业业地扮演着道士的角色,老实在堂屋里唱着悼歌。
晨光熹微,太阳迈着深浅不一的步伐,从云层里探出头。
耳边,传来亲戚们的切切私语。
“眠雨怎么会得那样的病呢?唉~真是可怜,要是得病的是三妹就好了。”
“养得精细的小孩就是没有糙养的皮实,所以孩子不能带得太细。”
乔三妹被七大姑八大姨的恶心话吵醒,这里不是可呆的地方,她心中冷笑。
来到鱼塘边,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石子。
“三妹!来拖地!房间里脏死了,都没收拾。”
大伯母从二楼窗户里,探出头,大喊。
三妹呼啦站起身,蹲太久了,眼前一黑,一双手搂住差点栽进池中的女孩。
清朗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叶轻狂挑眉,“水挺脏的,你想进去洗个澡?”池塘和厕所的沼气池贯通,这是农村常见的生态循环系统。
“谢谢,那倒不用。”
邻居家小孩叫小桦,13岁,轻微弱智,十分亲近三妹。
“姐姐,我来帮你洗拖把,”他一把将沾满水的脏拖把扛至肩头,脏水淅淅沥沥润湿他的衣服。
“不用了,你去写作业,我自己来就好。”
小桦乖乖放下拖把,蹦蹦跳跳着回家,直到傍晚,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小桦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躺在床上,连眼神都涣散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不送到医院里去?”
客人们叽叽喳喳说着。
小乔心中一震,她正给堂表弟妹们辅导作业,丢下讲了一半的题,连忙赶到小桦家。
他已认不出人来,小乔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仿佛什么东西腐烂变质。妖邪之事总能触发她的特异体质,她眸光一沉,找到叶轻狂。
“请拜托了,帮帮我。”
叶轻狂正整理着丧事用的器具,两个徒弟微微俯身,恭敬避开。
“你没猜成是我害人,倒挺让我受宠若惊的,”她倒不是个骄矜、无脑的女人。
“你有这个实力,但没这个必要,我想,他可能是撞邪了,应该不是什么高级精怪。”
“何以见得?”
“味道,我说不上来,但是那股味道闻起来挺低劣的,不是很高级的样子。”
叶轻狂咧嘴一笑,“你不错。”
月亮高悬于苍穹之上,鸟鸣山更幽,后半夜道场停了,两人来到水库旁。
银色的月光在波面跳跃,三妹打了个哈欠,脑子有些涨涨的,“小桦从水边回来就这样了,这里环境清幽,保不得藏了什么精灵鬼怪。”
三妹闭目凝神,灵力汇聚成绳,搅动湖面。平静的湖面上渐渐形成一个大漩涡,旋涡平息下来,一只硕大的黑鳖出现,它长着三只脚。
“蜮”,叶轻狂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