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社养子pa,全文10.8k,含有剧情需要的狐妖设定,逻辑没有,人物超级ooc,慎入!
*后面删减了部分,完整版去微博看吧,指路@执笔懒画,关键词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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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互相伤害,为了把刀剑刺向自己的同类?
银发的武士沉默地在战场上行走,血与火在茫然的目光下燃烧,他握紧手中的剑,惶然发现,血色的剑尖在兴奋地颤动。
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人吗?
不,怎么会是这样……
“你的剑,为什么而挥动?”
“告诉我!福泽!”
久远过去的对话突然在武士的眼前浮现。
他仿佛看见了老师失望的眼神,看见了死在自己剑下的敌人绝望又仇恨的眼神,看见了……倒映在剑上的那双冰冷而嗜血的眼睛。
福泽谕吉第一次,拒绝了上级的命令,仓皇逃离。
远方的风从身前掠过,带来熟悉的气味。
腐臭的、刺鼻的、腥甜的、恶心的、安心的……
福泽谕吉下意识定住脚步。
树叶被风吹动,嘶嘶作响,刺眼的阳光穿过枝叶,在脚边投下扭曲的光斑。
福泽谕吉听见了乌鸦的叫声,那是总在战场上徘徊觅食的不祥之鸟。
附近有尸体……或是战场?
战场……
银发的武士握着剑,几乎是下意识地,循着气味向战场蹒跚走去。
尸骸遍地,扭曲的肢体交叠,血色在土地上蔓延,乌鸦在上方盘旋,寻觅着合口味的食物……
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福泽谕吉停在战场的边缘,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千人以上的战争,双方刚撤离不到四个小时……本能地判断出这些信息后,福泽谕吉沉默了。
他慢慢低下头,目光正对上脚边残缺的尸体,这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他穿着打着补丁的麻衣,只披着一件简陋的布甲,仰面躺在地上,一道凌厉的剑痕干脆利落地将瘦小的躯体分成了两半,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睁大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天空……也注视着他。
一种突如其来的悲哀忽然袭上福泽谕吉的心脏,这就是我……一直生存的世界啊。
食腐的鸟类成群结队地从上空飞过,令人厌恶的叫声在战场上盘旋回荡,一只眼珠泛红的乌鸦落在福泽谕吉旁边倒插的旗杆上,贪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脚下的尸体。
……那是看着食物的眼神。
福泽谕吉的脸色有些难看,一道银光掠过,血色在空气中连成一线,一片鲜血泼洒,附近二十米的乌鸦顿时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嘎——”
乌鸦受惊飞起,惊叫着往远处逃离,福泽谕吉收回目光,按着腰间的长刀,低头看了一眼尸体,沉默转身,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
收尸埋葬,亦或者杀光这些乌鸦……
毫无意义。
“哇……”
一道微弱的声响被腥臭的风送入耳边,混杂在振翅与鸣叫声中几不可闻,可福泽谕吉转身的动作却停住了。
婴儿的哭声……?
他僵在原地,几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可那哭声还在响着,并且越来越弱,像是声音的主人越来越虚弱……来不及思考更多,福泽谕吉本能地奔跑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如风一般冲进尸横遍野的战场,乌黑的野兽惊起四散,急切的脚步掠过残缺的尸体,最终停留在一处倒塌的战车下。
在那里,在尸体之中,福泽谕吉看见了一个婴儿,一个在襁褓中呼吸微弱,脸色青白,几乎和尸体成为一体的婴儿。
“是、是真的孩子……”
这一瞬间,福泽谕吉遗忘了战场上的铁则,不顾地上的血污跪在地上,视若半身的长刀因为阻碍了他的动作就被他解开扔到一边。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孩子,那个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孩子。
武士速来被盛赞为精准稳定的手正在颤抖,像是他此刻颤动的心,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双手却越来越稳,待接触到婴儿冰凉的皮肤时,已经恢复为往常的稳定——不,是比那更稳定。
福泽谕吉小心又慎重地抱起婴儿,仿佛抱着一缕随时会消逝的风,他看着小小的婴儿,茫然的目光一点一点定焦,漆黑的眼底似有光在慢慢点燃。
“死亡……生命……新生……”
福泽谕吉站起身,环顾四周,迷茫的心突然定了下来,他低喃,似是明悟了什么,“原来……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啊……”
2.
“咿呀~”
小小的拳头努力伸出襁褓,又被一只大手小心塞了回去,福泽谕吉蹲在床边,看着眨巴着眼睛,咧着无齿的笑容,又一次努力把手伸出来的孩子,一边伸出手又把那小手按回去,一边苦恼地皱起眉,“……我不适合养这个孩子。”
捡到这个孩子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福泽谕吉也焦头烂额了一个月,养一个婴儿,一个只有几个月大小的婴儿超乎想象的困难——鬼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出现在战场上!
“福泽先生……”
被临时雇来照顾孩子的帮佣站在门前,交握着手,小心看了福泽谕吉一眼又迅速垂下目光,拘谨地道,“时间到了,如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福泽谕吉看了一眼窗外,橘红色的夕阳在天边将落未落,确实是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了——在请这位附近居住的妇人过来时,就说好了只是白天的时候帮忙照顾孩子和准备饭食,晚上她会回去自己的家。
“嗯,今天麻烦你了。”
福泽谕吉点了点头,在妇人松了一口气带着笑容告别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好奇地抓着他的手指玩耍的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决定,“明天你……不用来了。”
我不适合养这个孩子。
福泽谕吉想。
这个孩子应该要有更好的归宿。
而不是跟着他这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然后……他也应该要回去了。
3.
小小的孩子吸吮着自己的手指,睁着鸢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陌生的世界,纯净明澈的眼眸让福泽谕吉不由得移开放在孩子脸上的目光。
他抿着嘴唇,看着路边被父母小心保护着的孩童,动摇的心又一次坚定了下来。
福泽谕吉早就踩好了点,找好了这个地区最为适合的一户家庭——家境殷实,亲友和睦,性格良善,无有子女,近期还打算去福利院收养一个孩子。
他确定,将这个孩子交给他们,孩子一定能有一个友好的成长环境,能好好地健康长大。
无论如何,总比跟着他居无定所来得好。
“你……”
福泽谕吉抽出被孩子抓在手里的一缕银发,伸手整理了一下襁褓,看着怀里的孩子,嘴巴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可片刻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弯下腰,小心地把孩子放在那户人家的门前。
最后看了孩子一眼,福泽谕吉抬手敲了敲庭院的大门,然后一个闪身消去了踪迹。
“谁啊?”
询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因为距离声音有些小,随即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木屐踩在石子上的声音……
隐藏在暗处的福泽谕吉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手指来回摩挲着刀柄,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他的心神越发紧绷,按在刀柄上的拇指用力得泛白,终于……他眼皮一跳,手背瞬间暴起青筋。
叽呀——
门轴转动,门扉拉开缝隙,一道纤细的身影逐渐在后方出现,呼一声,一阵风突然从门前刮过。
“呀!”穿着和服的女人捂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站在开启的门后,面露疑惑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外,“怎么没人……”
“咿呀~”
软糯的声音从怀里响起,胖乎乎的小手努力在他面前抓了抓,然后抓住垂落的一缕银发满足地放在眼前,一边晃着小手,一边嘴里咿呀咿呀地说着只有自己能懂的婴儿语。
头皮轻微的刺痛唤醒了福泽谕吉的神智,他低头看向孩子,正对上孩子清澈的眼睛。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似是茫然了一会,然后握着银发,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福泽谕吉注意到,这孩子一边对他笑一边用双手紧紧地握住银发护在胸前……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样吧。”
半响,他叹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转身离去,离开那个他所选定的家庭,如负释重的声音在角落的阴影里渐渐消散。
“你以后跟着我吧,名字就叫做……治,太宰治。”
在那阳光所照耀的地方,衣着得体的妇人环顾四周,疑惑地合上门扉,旁边崭新的墙上,【太宰】二字的名牌反射着淡淡的金光。
4.
福泽谕吉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既然决定要养这个孩子了,那么,理所当然,要把过去的事情处理干净,让孩子未来能在一个安稳的环境下长大。
“这就是你决定退出的原因?”
夏目漱石的脸色难辨喜怒,他慢吞吞地放下茶盏,瞥了一眼被不成器的弟子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孩子,问道,“你打算养这个孩子?”
“是的,老师。”
福泽谕吉认真道,和夏目漱石对视的眼睛不躲不闪,那双黑色的眼眸不再迷茫,宛如磐石般坚定,血腥的戾气几乎消散殆尽,和之前的他已然判若两人。
虽然和预想中的不同,但是……
夏目漱石凝视着福泽谕吉认真的脸,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做你想做的事,后面就交给我吧,福泽。”
这是他这个老师唯一能为福泽谕吉做的事情了,但是……
“福泽,你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而挥动手中的刀了吗?”
夏目漱石问。
“为了守护。”
福泽谕吉的眼神柔软了下来,他看向怀里的孩子,那双鸢色的眼睛澄澈天真,倒映着外界的所有……无论是善亦或是恶。
“守护吗……倒也不错,孩子叫什么?”夏目漱石淡淡一笑,而福泽谕吉认真回答,“太宰治,他叫太宰治。”
5.
某个偏僻的城镇,悄无声息地多了一家杂货铺,福泽谕吉带着太宰治,在这里安定了下来。
因为带着一个孩子,即使福泽谕吉气质冷厉,也很快融入了这个城镇中。
杂货铺后方相连的住宅里,一切都已经收拾整齐,福泽谕吉把擦好的刀挂在墙上,瞥眼看见躺在趴在床上,好奇地盯着自己动作的婴儿,嘴角微微翘起,“你……”
他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现在孩子有名字了,总不能再你你的叫了吧,但要叫什么……
他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铺上的孩子,开始一个一个试验,“太宰治?太宰君?治君?治?宝贝……”
他顿住,目光漂移了一瞬,“呃,还是叫太宰吧。”
随后,福泽谕吉看了一眼左右,房间除了他和小孩没有其他人,他咳了一声,俯下身,轻轻捏着太宰治软乎乎的小手摇了摇,认真道,“太宰,以后请多多指教哦。”
“啊啊……”
太宰治皱着小眉头,用力拍掉福泽谕吉的手,然后一抬手又一次抓住福泽谕吉垂落的银发,闪亮亮的头发被他抓在手里,太宰治眼睛弯成月牙,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见太宰治的笑容,福泽谕吉垂眼看了一下自己本来打算抽空去修剪的头发,脸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我果然不适合养孩子……”
这已经不知道是福泽谕吉第几次这样感叹了。
他躺在榻榻米上,任由刚学会爬的太宰治把他当做玩具,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一动都不想动,只在孩子要爬远的时候才勉强伸了伸手,把人捞回来。
太宰治以为他在和自己玩,眼睛亮晶晶的,手脚一转,又兴冲冲地往外爬,结果当然是被捞回来了。
如是几次之后,福泽谕吉无奈地把人抱到胸前,把特意留长的头发绕了几圈缠在小孩的手腕上,投降似地道,“让我休息一会吧,太宰……”
“慢点走,太宰,走慢点……”
福泽谕吉胆战心惊地跟在太宰治的身后,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小孩像只可爱的小鸭子,摇摇摆摆地往前冲,还嫌弃福泽谕吉碍事,不肯让他扶,于是福泽谕吉只能跟在他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不小心摔倒了。
刚这么想着,福泽谕吉就看见小孩身体一歪,就要往前倾倒,他连忙一个前冲,手一伸一捞,把太宰治抱了起来。
“欸……”
双脚瞬间离地的太宰治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嘴微张,下一秒,他用力捶打胸前的手臂,挣扎着要下来,“放!放!”
“好好好,我放,我放。”
小孩的拳头不疼不痒,福泽谕吉的手臂还是稳稳的横在太宰治的胸前,可见到他这样激烈的反应,福泽谕吉只能无奈地把人放下。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福泽谕吉把自己的武士刀拿了过来,用细绳把刀柄和刀鞘牢牢缠紧,然后把抽不出刀刃的武士刀伸到太宰治的面前。
“太宰,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你抓着这根棍子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太宰治看着眼前的“棍子”,银色的,闪亮亮的,鸢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福泽谕吉,白嫩的脸上露出一个小酒窝,奶声奶气地道,“好。”
“太宰……你在做什么?”
虚掩的门被拉开,阳光流泻而入,将在榻榻米上拉扯着自己身上绷带的小孩罩入明亮的光线里。
“父亲!帮我!”
太宰治眼睛一亮,立刻向靠谱的大人寻求帮助,他高高抬起手,看着福泽谕吉,鸢色眼睛里的期待和信赖让福泽谕吉根本拒绝不了。
“……怎么了?”
福泽谕吉问,看见小孩衣着不整的样子,走过去的时候反手就把门关上。
“绷带乱了,帮我解开啦!”
太宰治松散地披着和服,白色的绷带凌乱地缠在白嫩的身体上,乱七八糟的,一眼根本看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福泽谕吉一时间联想到了猫咪弄乱的毛线团,他的声音不自觉也带上了笑意,“怎么缠那么多绷带啊?”
他没有闻到血腥味,知道太宰治没有受伤,因此也就没有紧张感,只是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开始帮太宰治解下七弯八绕的绷带。
“我想把全身上下都缠满绷带!”
太宰治认真道,鸢色的眼睛像是有星子在闪烁,一幅憧憬的样子,“父亲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嗯,很酷,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