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初从昨天半夜惊醒到被提审,一直都没有合眼,不知为何心中惶恐不安。本以为会见到齐御风,可一直到跪在堂下,都不见他的人影。
他把之前在刑部的说辞又重复了一次,本以为会被刁难,可是朱捷竟然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昨天对你下毒之人你可认识?”他不问裘华的案子,却反过来提起卢士良,也不知道想什么。
“他是与我同科的进士,中榜之后也曾见过几面。”在考试之前,他和大部分考生都不熟,一直独来独往。中榜以后,他们三甲倒是经常组团在各个大人的府上刷脸熟。
不过卢士良一直不待见他,而他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自然不会与他亲近。每次三个人走在一起,都是吴满调和他们的关系,以免场面太僵。
“那你觉得他会为什么原因对你下毒?”朱捷不慌不忙的样子,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他虽然看我不顺眼,但应该不会要我的命那么严重。我觉得他是有什么苦衷,或者被逼的。”他没觉得昨天卢士良下手之前有半点犹豫,但无论怎么想,也不觉得这件事是出自他的本意。不管怎么回想,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血海深仇。
朱捷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就令人将张子初带了下去。
他才到后堂去,就看到一封信放在案头,拿起细看,顿时吃惊不已。这下去面圣,总算有话可以说,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靖安帝喝着茶,慢吞吞的不开口,但他刚下的旨意却是清楚明白。王贤礼因妄动私刑,办案不利被革职查办。
朱捷心思灵动,这么刚好自己才进宫,就听到这道旨意下达,微妙的时机过于巧合。
“回禀陛下,裘华的死因是被人用一根细针从耳后扎入脑内,生前曾遭人凌辱。据臣追查,张子初不会武功,而细针扎人的手法需要有内力修为,故而人应该不是他杀的。”
靖安帝手腕盯着下巴,看了他一眼,问道:“听说昨晚卢士良在大理寺监牢行凶杀人,被你们抓个现行,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当时他欲灌张子初毒酒,所幸未能得手。微臣已将人拿下,但他三缄其口,问不出一个字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朱捷跪在地上,说道:“据微臣查到的消息,卢士良时常出入醉红楼,也曾、曾去过几次瑞王府。”
他暗示的意图非常明显,裘华从瑞王府出来,又去了聚昌楼与人见面,最后到底为什么会死在醉红楼呢?在这个过程中,瑞王起了什么作用?卢士良为什么要杀张子初,他的做法是否得到瑞王的授意?
靖安帝想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朕知道了。你还要多久才能办妥此案?”
“还请陛下宽限几日。”
“鹘族使节还要三天就要到京城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捷告退之后,暗卫就飞身进来,说道:“回禀陛下,裘华那日从瑞王府出来,进了聚昌楼后,与一人在包厢密谈。随后他似乎喝醉了,被扶上一辆马车,但马车中途在闹市流窜,随即失去踪迹。不知何故,到了第二日,裘华却死在醉红楼。”
“卢士良那日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