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云翻了个身面朝窗帘,右侧卧准备入睡。
映远从身后靠近,把人勾进怀里,灼人的气息打在奈云柔白的后脖颈上:“这就睡了?”
奈云头也不回,倦懒地答了句:“嗯,累了。”
搭在纤腰上的手掌沿着衣摆往上滑,在细腻的肌肤上反复摩挲,奈云不满地扭了下身子:“别闹,不是说好了歇两天吗?”
身后的人却恍若未闻,同时张嘴去噙奈云的耳垂,呼吸粗重:“夫人当初一个人等了我这么久,我不得好好补偿一下?”
语罢,掌下力道加重,弄得奈云再无睡意。
刚想回过头来申斥他不讲武德,还没发出声音唇瓣就被含住,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好在映远还顾及着她这几日的辛苦,很是循序渐进,温柔得不像话,与她慢慢地缠抵交流。
白光乍现的时候,她听到映远在耳边聒噪:“老婆,我伺候的好吗?”
奈云很想掐他,却颤抖得抬不起手。
次日醒来,奈云没有预想中的疲惫,甚至还很有精神地到隔壁房间练了一场早功。
新家房间多,除了次卧和婴儿房,当初设计的时候就单辟出了书房、衣帽间和练功房。
主打一个互不干扰。
上午俩人坐下来商量了中午要做的菜谱,奈云想着映远还要去接自己的父母,就提议中午饭自己下厨来做,她自认为现在的厨艺也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映远不太高兴地说:“不行,你下厨只能做给我吃。”
奈云气直接笑了:“怎么?我就不能做给我爸妈吃吗?”
映远别扭地别过头:“爸妈可以,其他人不行!”
其他人?
中午来家里的除了双方父母,就只有冉阳了……
奈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人难道不是你提议叫来的吗?”
没想映远这会儿却是固执又霸道:“总之就是不行,你不能做菜给他吃!”
奈云:“那我去接爸妈,你在家做饭?”
映远:“不行,我都答应爸妈去接他们了,不能食言!”
最后俩人商量半天,决定直接约个厨师上门来做菜,省力又方便。
奈云倒是乐得轻松,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沏了茶等着父母和大家伙的到来。
人都到齐的时候,大师傅的菜也已经备好,准备下锅了。
家里十分热闹,安心、钟叔叔和方爸方妈聊得热火朝天,笑声不断。父母都贴心地没有过多询问映远此次出任务的凶险,但映远为了安长辈的心到是拣着不重要的说了些。
然后就演变成了各种夸赞不绝于口,有长辈在的聚会永远不怕会冷场。
只是那个映远口中所谓的“其他人”一直默不作声地坐着喝茶,抬眼打量着弟弟和弟媳的小家。
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
这种热闹和温馨感,他从不曾得到。而这也曾经是他幻想过多次的未来,他和奈云的未来。
看着坐在咫尺,穿着素色连衣裙,扎着丸子头正温柔浅笑的“他的弟妹”。有一种叫嫉妒的情绪抑制不住,悄悄地在胸腔中蔓延开来。
“去外面抽一根儿?”映远向冉阳发出邀请。
冉阳点点头控制着身形稳稳站起身,俩人一前一后去了露台。
奈云看着两个同样挺拔的背影离开后,收回了目光,心不在焉地听长辈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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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互相推让的必要,俩人各自掏出烟点上,沉默着看向远方。
“你的腿这么站着行吗,要不要我给你拿把椅子?”映远扫过兄长的右小腿,心中没来由地烦闷发堵。
虽然现在冉阳已经可以靠着义肢行动自如,和正常人无异。但是站立和起身的瞬间仍显吃力。
冉阳云淡风轻地说:“没必要把我当个残废,新腿也挺不错的。”深吸一口烟,吐出浓重的雾气,“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这是我欠她的。”
映远眉心轻拧:“还是要谢谢你,在那时候护住了她。感谢你对她的照顾,算我欠你的。”
冉阳“哧”地笑了,透过烟雾看向映远:“算你欠我的?打算怎么还?如何还?我缺的又岂是那半条腿?”
没有说出口的是:人的话,你肯还?
兄弟俩久久对视,任指尖的烟灰被吹散在风中。
俩人都已长大,各自成家,幸或不幸都不再是年少时追逐着奔跑的少年。
冉阳褪去阳光青涩,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眼神早已变得内敛,看不出情绪,就像他身上的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包裹住早已残缺不堪的身躯。
映远是在部队摸爬滚打过来的,亦不复从前的吊儿郎当和玩世不恭。轮廓深邃,棱角分明,这次任务回来后,更添了几分沉稳可靠的气质。
冉阳抬手拍了拍弟弟宽厚的肩膀:“放心,她现在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让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是因为我做这一切都是有私心的,我并不是无所求。”
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就只剩了一截燃尽的烟蒂,冉阳转身打算进屋,走到玻璃门前停住脚步说:“以后,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他握上门把手,映远在后面喊了声:“哥!”
冉阳后背震颤了下,还是没有回头。
就听映远说:“以后我还像从前这样喊你吧!”
冉阳仰了仰头,似在压抑着什么情绪:“行啊,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