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开始从第一排慢慢传到最后。

男老师叉着腿，站在讲台旁，速速在黑板上写上考试时间后，再次开口指点江山：“拿到试卷，先写名字和学号，写完再答题。答题就好好答，眼睛都给我盯着自己的试卷，不要东张西望，不要搞小动作，不要给我没事找事。”

浑厚的警告声加重了考场的严肃氛围。

姜楠拿到考卷，按照老师的要求写好姓名学号后，扫了一眼整张卷子上大概的题目。

几道大题都有亲切的熟悉感，不枉他熬夜复习，紧绷悬起的心稍稍降落。

手中的碳素笔安定地落下，一笔一画地书写答案。姜楠凭着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刻苦学习，试卷上的考题答得七七八八。

周遭笔尖在试卷上摩擦的声音响彻整间教室，考试时间的逝去似乎随着笔珠的滚动加快流速。

姜楠写完最后一道简单题后，抬起手腕，看了眼的时间，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刻钟。

她松口气，像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一样，翻转卷面，回到第一页，重头检查起自己的答案。

提醒考试结束的铃声应时从广播里传出。

铃声一结束，男老师的声音紧接着跟上，“还有十五分钟，没答完的抓紧时间。答完的别闲着，检查检查名字学号是不是都写了，别到时候没写，成绩得了零分，后悔都没有地方。”

考场里，翻阅卷面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很快，考试结束的铃声穿入耳膜。

“停笔。”男老师喊道，“别写了。”

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

全程不苟言笑的女老师立刻发话：“大家坐在椅子上先不要动。”

声音沙哑，其威慑力一点不输男性。

起身的几人左顾右盼了一下，又灰溜溜坐下。

两个老师分头行动，收卷子的动作如同强盗，一点情面不留。

几个没写完的同学还在奋笔疾书，直到监考老师来到他身边，强行收走卷子才肯罢休。卷子被拿走后，收卷老师还不忘教育一番：“这点时间，写也没用了。早干嘛去了！”

讲台上，老师清点完考卷数量。男老师挥挥手：“行了，可以走了。”

说完和同行的女老师对视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众人齐刷刷起身，有的走向讲台，有的直接出了大门。

姜楠从地上捡起背包，正准备走。

同班的林颜走到她身边，从后方拍了下肩膀，顺口关心道：“楠姐，考得怎么样？”

姜楠回一个苦涩的微笑：“哎，一言难尽。”

会的题目该写的都写了，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

林颜歪头皱眉，关心道：“很差吗？”

姜楠沉口气，不自信道：“应该能及格吧！”

林颜后撤一步，不解地说：“及格就可以了。这科的老师每年给的分数都不高，挂科率可是我们系的前三甲。”

姜楠醒悟：“这样啊！”

林颜的安慰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姜楠忐忑的心好受了些。

她原本还在担心自己考低了丢脸，现在反而少了担忧。

两人边聊边走，一起出了教学大楼。

林颜：“楠姐，准备去哪儿？”

姜楠：“去食堂吃饭。”

家里没人做饭，姜楠图方便决定在食堂凑活一口。

林颜：“我也去，一起吧！”

姜楠：“好。”

两人结伴一同走过校园里的树荫大道，又穿过莲花池塘上的蜿蜒木桥，顺畅地抵达了一食堂。

林颜在门口撞见了熟人。姜楠识趣地先进去，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食堂里吃饭的人不少，但相较于之前上课时，还是小巫见大巫。

滨大的食堂出了名的物美价廉，除了本校的师生还有不少外人来打卡。

第一食堂离教学楼最近。平日里，中午的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一窝蜂冲进来，来晚了常常会没有菜吃。

姜楠打了全荤宴，饭和汤一样不少。她坐到食堂的角落里。不一会儿林颜端着餐盘寻过来。

不同于姜楠，林颜只选出两个绿油油的素菜。

林颜惊叹：“楠姐，你这吃得太丰盛了！”

姜楠低头看看自己的大鸡腿和冒尖排骨：“正常。”

林颜不禁感慨，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吃不胖真让人羡慕。”

姜楠点头：“确实。”

并非故意气人，只是陈述事实。她属于干瘦型，体重万年不变，保持在92斤以下。

林颜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再想到体重秤上逼近60的数字，不甘地嚼起菜叶，边吃边问：“楠姐，你知道隔壁机械学院的两个颜霸教授吗？”

姜楠听得陌生：“颜霸教授？”

这又是哪冒出来的新鲜词儿？

自从上学后，姜楠觉得自己就是个土老帽儿，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

林颜看出姜楠的疑惑：“嗯。就是长得巨帅，身材巨好，然后学历还高还很年轻的两个男老师。一个叫卫霄，另一个叫应允。”

姜楠顿了下，佯装不在意地说道：“不知道，怎么了？”

林颜摇摇头，脸上挂满嫌弃：“姐啊！你可真是。算了，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姜楠尴尬笑笑：“不太想。”

林颜“啧”了一声，自说自话道：“怎么能不想？不，你不能。美好的事物要被大众知晓欣赏才能有价值，帅哥更是应该流芳百世才有活着的意义。”

姜楠面上淡然，冷静地说：“人家机械学院的老师也不是我们想见就见的。”

林颜不理会姜楠的问题，果断做出决定：“一会儿他们机械学院有公开的讲堂，我们一起去听。”

姜楠：“啊？”

不给姜楠拒绝的机会，吃完饭林颜拉着人赶到报告厅。

刚到大厅门口，姜楠一眼便从墙边上一排海报里锁定到自己熟悉的面孔。

嗯？这是回来了？

姜楠正发着呆，林颜在身侧用力捅了捅她胳膊。耳边听到呢喃声，“楠姐，你看门口。”

回过神的姜楠，眼睛望向门口，瞬间定格在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身上。

林颜泛起花痴：“好帅啊！不愧是颜霸。这么一看我们学校评出来的校草都逊色了。”

话音刚落，当事人转过头，目光瞟向姜楠所在的方位，愣神半秒，随后轻挑一侧眉梢，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林颜恰好捕捉到这一幕，兴奋地抓紧姜楠的手臂，道：“楠姐，颜霸刚刚是不是冲我们笑了？”

姜楠手臂被指甲掐得生疼，不觉蹙起眉头，内心激动又跌宕：狗崽子又在不顾死活的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