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起锅,注入冷水,放入焯好水的骨头。再次大火烧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旋动燃气灶旋钮,将火焰调到最小最小,只留下锅底一圈幽蓝色、几乎看不见跳动的小火苗。真正的“小火慢炖”开始了。
盖上锅盖,林晨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锅里只有极其细微的咕嘟声传出,水汽氤氲在锅盖边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肉香。这一次,没有了昨天的兵荒马乱,只有一种沉静的期待。她拿出手机,点开收音机图标,看着幽绿色的【当前能量储备:17/100】,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启了【中】档感知灵敏度。
【已选择:能量场感知灵敏度 - 中。】
【每小时消耗:1单位能量。】
【当前能量储备:17/100→16/100(实时扣除)。】
能量点从17跳到了16。林晨有点心疼,但想到昨夜那点神秘的蓝光,又觉得值得一试。她端着水杯,再次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缝隙,目光投向楼下那片冬青树丛。
阳光下的树丛,阴影依然浓重。她静静地等待着,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向那个方向延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偶尔有人走过,遛狗的,晨练归来的。林晨的感知里捕捉到一些极其微弱、一闪而过的情绪碎片:一个遛狗大爷头顶闪过一点土黄色的焦虑光点(“……股票又跌了……”),一个晨跑女孩头顶掠过一丝淡粉色的愉悦(“……PB了!……”)。但树丛方向,一片沉寂。
就在林晨以为又要无功而返,准备关掉感知节省能量时——
嗡!
手机在掌心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是感知到波动的提示!
林晨精神一振!目光瞬间聚焦!
在那片茂密冬青树丛最深处、被层层叠叠叶片遮蔽得几乎不见天日的阴影里,一点极其微弱、极其黯淡的蓝色光晕,如同风中残烛般,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亮了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昨夜那惊鸿一瞥的闪烁,而是持续地、微弱地亮着!虽然光芒黯淡得几乎要融入阴影,仿佛随时会熄灭,但它确确实实存在!并且,林晨清晰地感觉到,那点蓝光散发出的波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痛苦和……纯粹的、对生存的渴望!
不是人类!
绝对不是!
那感觉太……干净,也太……原始了!像初生的婴儿,又像濒死的小兽!
林晨的心猛地揪紧了!她几乎能确定,那冬青树丛的最深处,藏着一个受伤的、急需帮助的小生命!而且情况……似乎很不好!那点蓝光太微弱了!
她下意识地想冲下楼去!但理智立刻拉住了她。那片冬青树丛非常茂密,枝条带刺,贸然钻进去不仅困难,还可能惊吓到那个脆弱的小生命。而且……它能发出那种奇特的蓝色心愿波动,会不会……不是普通的动物?
“系统!那是什么?” 林晨在心里急切地呼唤,手指点着收音机屏幕。然而,幽绿色的显示屏毫无反应,只有【侦测范围内无活跃心愿波动】的平静提示。显然,系统判定这个波动强度太低,或者目标过于特殊,不予显示详细信息。
怎么办?
林晨焦急地看着锅里还在小火慢炖的骨头汤。炖足一小时才能加香料,再加一小时才能加莲藕萝卜……时间还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生命在树丛里受苦!
她的目光在小小的厨房里快速扫过。牛奶?不行,不知道它能不能喝。面包?太干了。水……对!干净的水!还有……食物!它现在最需要的,肯定是水和易消化的食物!
林晨立刻行动起来。她找出一个家里最小的、干净的塑料碟子(以前买酸奶送的),又翻出一个浅口的、不怕摔的小碗。她先在小碗里倒上干净的、温热的凉开水。然后,她打开冰箱,目光落在昨晚煮玉米剩下的那半根上。
玉米粒?应该可以吧?她掰下几粒饱满的玉米粒,放在小碟子里。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磕开,只取了小半个蛋黄,用勺子碾得碎碎的,也放在碟子里。弄了点蛋黄碎屑混在玉米粒旁边。
水和简单的食物准备好了。林晨用一个小托盘端着,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楼道里静悄悄的。她走下楼梯,尽量不发出声响。
来到楼下,她刻意绕开了冬青树丛的正面,从侧面慢慢靠近。越是靠近,她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微弱却执着的蓝色波动,带着痛苦的颤抖,从树丛深处传来。